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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歌 纯正福音

抹大拉的玛利亚记录的书卷–《伟大时代书》(中)

伊萨从水中露出头来,人群开始为两位伟人欢呼。他们是亲人,都是上帝钦点的先知。但是河谷中突然静了下来,有一只白鸽从天空出现,悠悠地飞落在了大卫的狮子——伊萨的头顶。这一时刻会被约旦河谷上下所有人记住,直到天荒地老。

“那么请告诉我们你是谁?这样我们可以告诉以色列的人民谁将接替你,成为先知和犹太人的王。”他们问。

约翰高深莫测地答道:“我是荒野的声音。”

他要法利赛人走开,但是精明的年轻祭司该亚法记住了约翰稀里古怪的声明,“我是荒野的声音”是先知以赛亚说过的话。约翰不是在借这段话摆迷魂阵吧?他是想说明自己也是先知?难道他是在试探祭司们?”

祭司的特使第二天又来了,这一次他们请求约翰做洗礼。约翰坚决要求他们先忏悔所有的罪,他才会考虑给他们施洗。祭司们很恼火,但是他们知道必须先按照约翰的规矩玩这场游戏,否则就要冒失去他的风险。他是他们策略的关键,是最精密的一环。

祭司们做过忏悔后,约翰领他们浸入约旦河水,但是提醒他们:“我的确愿意用水给你们施洗。但是在上帝的眼里,未来的他将会比我更强大。”

祭司们陪了约翰一天,当河岸的人渐渐散去,就向他讲述他们的计划。约翰完全不肯接受。除了反对废黜伊萨的动议外,他还坚决地反对娶一名妻子,尤其不应该娶已经与他的表弟订婚的女人。但是由于前一天他的激烈反应,理事会对约翰的异议早有准备,已经仔细地考虑过。他们谈到拉撒路,便雅悯家正直和高贵的人,这大好人如何地担心他虔诚的妹妹出嫁后受到拿撒勒人的影响。

听到这里,施洗者犹豫了,这是约翰的软肋。尽管他遵从耶书亚是被选者的预言,他也很关心表弟与拿撒勒人的道路,对他们公然漠视庙法也很有看法。但是约翰说就先谈到这里,打发他们离开。

祭司们没法改变约翰的决定,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伊萨登上约旦河东岸兑现他向亚那许下的诺言。一大队信徒跟着伊萨,两个受人拥戴的人吸引了大批民众聚集到河边。约翰远远地举起了手,不让伊萨继续向前。

“你到我这里来接受洗礼?”他问,“也许更应该是我接受你的洗礼,因为你是上帝挑选的人。”

伊萨微笑做答道:“表兄,现在你必须为我施洗了。我们要携手走正义的道路。”

约翰点头。伊萨直白地认可了他,他没有表现出惊奇,也没有任何表情。这是自约拿单.亚那执掌神殿后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有机会面对面地相互揣摩一番。施洗者领伊萨到河水中央,远离众人。他小心地盘算着该说什么话,也权衡表弟的想法。

“娶新娘的,就是新郎。”

伊萨对约翰的话没做其他反应。他只是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安排。

约翰接着说:“但是新郎的朋友一旁站着,听新郎的声音就很快乐。我可以接受这份祝福,你正义无私的礼物,如果你真无怨无悔。”

伊萨再一次点头表示同意:“我乐于做新郎的朋友。我必须减少自己的而增加你的,所以要这样做。”

这是两名伟大先知之间的一场文字游戏,一场高深莫测的舞蹈。他们彼此都注意着对方的姿态。最后约翰很满意表弟泰然地同意让出他的位置和他的新娘,便转身向约旦河岸聚集的人群走去。他将伊萨拉上前,向人民发表了声明:

“在我之后将由此人接替我,他比我先得恩宠——因为他在我之前被选。”

约翰话音一落,将伊萨浸入水中施洗。

这是一个慎重的选择,表明如果约翰接受弥赛亚之名,在有任何不测时耶书亚将成为他的继承人。“他在我之前被选”,表明约翰还是承认耶书亚出生时的预言的。这句话使约翰赢得既害怕拿撒勒人改革,却又还忌惮伊萨作为预言中弥赛亚的中间派支持。他的第一句话“在我之后将是此人”表明,约翰正考虑成为领受膏油的人。荒野中的讲道人约翰,虽然穿着野蛮人一般的衣衫,恪守着极端严格的戒律,却是一个容易被低估的人。他那天在约旦河岸边的言行,证明他是一个比想象中要老谋深算得多的政治家。

伊萨从水中露出头来,人群开始为两位伟人欢呼。他们是亲人,都是上帝钦点的先知。但是河谷中突然静了下来,有一只白鸽从天空出现,悠悠地飞落在了大卫的狮子——伊萨的头顶。这一时刻会被约旦河谷上下所有人记住,直到天荒地老。

次日,该亚法同他的法利赛教团回到约旦河。他已经周详地计划好赢得约翰支持的策略。前一天耶书亚的洗礼并没有达到他和亚那想象的目的。他们以为通过洗礼能让伊萨公开承认约翰的权威。可事与愿违,结果是再次提醒人民,那个麻烦的拿撒勒人是预言中被选中的人。现在法利赛教徒不得不想方设法减少人民受到耶书亚是弥赛亚的思想影响。惟一的办法是剥夺那个弥赛亚的资格,尽快给予其他人。惟一可接受的人选就是约翰。

但是约翰被鸽子的征兆弄得心绪不宁。洗礼后它在天空中出现,难道不是在证明伊萨是上帝的选择?约翰动摇了,最终决定承认表弟的地位。该亚法,他的岳父亚那最伟大的学生,对这种可能有准备,做好了准备前来说服。

“你的拿撒勒人表弟今天和麻风病人在一起。”他通报说。约翰惊呆了。没有什么比那些被上帝抛弃的可怜虫更肮脏的了。他的表弟在洗礼后竟然和这些烂人在一起,简直难以想象。

“你能肯定消息准确吗?”他问。

该亚法认真地点头:“是的,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他今天早上可是呆在最肮脏的地方。我听说他在向他们宣讲天国的福音,甚至允许他们接触自己。”

约翰十分吃惊,耶书亚堕落得那么快,做得那么离谱。他深知拿撒勒人对他的表弟有深刻的影响。耶书亚的母亲玛利亚,不就是该组织的一名领袖吗?但是她是一个女人,因此还无足轻重,可她对儿子的影响是巨大的。然而如果耶书亚在洗礼后不到一天就投身于不洁净的世界,或许上帝也会拒绝他的。

还要考虑那个女孩,便雅悯家的女儿。约翰非常的烦扰,她叫玛丽——是一个拿撒勒人的名字,暗示着那女孩已经受到过他们不恰当方式的教育。

但是为了人民,关于那女孩的预言毫无疑问是要非常慎重地考虑的。传说她是锡安的女儿,在先知弥迦的书中曾经提到过她,将她称作米格达. 艾德,即羊群之塔,将领导人民的牧羊女。“至于你,羊群之塔,锡安女儿的堡垒,她会来到你身……王国将属于耶路撒冷的女儿。”

假如玛丽真是预言中的女子,约翰有责任让她走上一条正道。该亚法向他保证,那女孩非常年轻,非常的虔诚,她愿意遵从约翰感觉合适的、最传统的戒律的教化。事实上,她兄弟最近也请求过他们这样做。由于拿撒勒人的偏颇,便雅悯公主与耶书亚的婚约已经解除。所以这场新的婚姻是合法的、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大祭司约拿单.亚那不是已经写过解除婚约的文书了吗?

最重要的是耶书亚和他的拿撒勒信徒们并不反对这个决定,并且答应拥护约翰成为领膏油的人。耶书亚甚至同意参加喜筵以表示他的支持。这个提议中不存在任何可以指摘之处。如果约翰迎娶了那位便雅悯公主,并且成为领受膏油的人,排队接受他洗礼的人将增加十倍。他将解救更多有罪之人,为他们指点忏悔之路。他将按照祖先的预言成为“正义之师”。

面对转化更多罪人和向以色列的子民们传上帝之道的机会,约翰终于同意迎娶便雅悯的少女,在他的人民的历史中就位。

便雅悯家的女儿玛丽和拥有亚伦与撒督祭司血统的施洗者约翰的婚礼在加利利迦南山举行。婚礼上高朋满座,贵族、拿撒勒人和法利赛人都来庆贺。伊萨偕同他的母亲和兄弟如约而至,还带来一群门徒。

约翰虔诚的母亲伊利莎白是伊萨的母亲玛利亚的表亲。但是儿子完婚时,伊丽莎白和她的丈夫撒迦利亚都已经去世多年了。婚礼没有直系的亲属做合理的调度,约翰自己既不在行也不在意如何安排。当大玛利亚注意到客人们没有妥善安置,她就作为约翰的长辈负责起准备工作来。她来到儿子座位旁边,伊萨正与一些门徒在一起。她说:“他们没有备足喜酒。”

伊萨仔细听着母亲的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问她,“这不是我的婚礼,我介入不合适的。”

玛利亚不同意,她这样对儿子说,首先她感觉有义务保证喜筵过程是顺当的,作为对伊丽莎白的纪念。而除那以外,玛利亚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了解人民,了解预言。这是一个提醒所有贵族和祭司她儿子在他们的群体中具有独特地位的机会,伊萨略显勉强地应下了。

玛利亚唤来仆人,向他们吩咐道:“不管他要求你们做什么,别问为什么,做就是了。”

仆人们等候伊萨调遣。过了一会,他说,拿六个大水罐给他,里面都满满当当地装上水。仆人们照做了,取来陶水罐放在他面前。他闭上眼睛,一边祈祷,一边将双手在每个罐子上摆动。等他做完,就要仆人们把罐子里的水倒出来。第一个女仆照做时,惊得把杯子都掉到了地上。陶土罐里装的已经不再是水,六个容器里装的都是殷红的美酒。

伊萨命一名仆人盛了一杯酒献给婚礼的主持人该亚法。该亚法向新郎约翰举杯致意,并称赞酒味十分香醇。

“很少有人注意,大多数人开始提供好酒,而把劣酒留在后面,”该亚法开玩笑说,“但是你最后留的却是好酒。”

约翰有些不安地看着该亚法,他和祭司都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惟一有些不同寻常的暗示是他们身后的几个仆人还有一些拿撒勒门徒在相互低声咕哝。但是没过多久,加利利人都知道在迦南那场不体面的婚礼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约翰和玛丽的婚礼后,没有人谈起新娘和新郎。事实上,王室的联姻已经完全被更特别的事情盖住了风头。平头百姓们讨论的问题是年轻的先知不可思议地将水变成酒的奇迹。为此,在加利利的北方地区,人人嘴边都挂着耶书亚的名字。他是他们的惟一的弥赛亚,他们可不管神殿是怎样操控局面的。

约翰的势力在南方得到了扩张,从耶利哥附近的约旦河沿岸,穿越耶路撒冷直到死海周边的沙漠。在神殿祭司的鼓动下,约翰的追随者人数激增,整个约旦河边人头攒动,尽是请求接受施洗的人。约翰坚决主张这些人要严格遵守戒律并增加献祭的数目——这也填饱了神殿的金库。所有人都对他们的安排结果感到满意。

只有一个人不满意,嫁给施洗者的抹大拉的玛利亚。

所幸的是这场婚姻不是新娘希望的,也不是新郎想要的。约翰只想继续呆在荒野中为上帝服务,但他会遵守庙法,延续更多的子嗣。为了生育他会在适合的时候来探望他的妻子,可是除了在这段特殊的时期遵守传统和律条,他对陪伴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

对于新婚的约翰,为玛丽找一个住所是第一要务。他毫不忌讳让她知道,她在他的教团里是不受欢迎的。事实上库姆兰艾赛尼派教徒根本不允许女人和他们一起生活,而是将她们放到隔开的房间里,因为她们天生是不洁的。约翰的母亲已经死了,她也曾经是个问题。要是伊丽莎白还活着,玛丽本可以住在婆婆那里。

约翰和拉撒路在婚礼前讨论过这个问题,玛丽忙向哥哥表达了她的愿望。拉撒路极力帮助妹妹得以和他与马大在抹大拉和伯大尼的家一起生活,这样玛丽就有了伴儿,能同时有一个虔诚的男人和一个女人陪伴。约翰要探访妻子时,从人迹罕至的耶利哥到伯大尼也很便利。

这对于约翰倒是一个方便适合的解决办法,她对玛丽的日常活动并不在乎,只要能保证她一直是个虔诚和忏悔的女子就行了。如果这名少女将成为他的儿子的母亲,她不能有受人指责的过失。当约翰同意她继续与拉撒路和马大住在一起时, 玛丽尽量不让自己的愉悦显露出来,她向约翰保证他不在的时候永远服从他的哥哥。

但是玛丽高兴得太早了,约翰提出了其他的要求。他不能容忍玛丽出席拿撒勒人的传教活动,她不许到她最尊敬的老师与朋友大玛利亚家里去,更不能外出听取伊萨的讲道。约翰对于许多弟子离开约旦河岸去追随表弟的事情耿耿于怀,施洗者痛斥他们成为拿撒勒人,并给他们加上可诅咒的头衔“姑息养奸者”。拿撒勒人伊萨和苦行的施洗者约翰的教徒之间逐渐形成了敌对的态势。

约翰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妻子蒙羞,她绝对不能和拿撒勒人在一起。约翰要求拉撒路记住并郑重起誓。

除了爱与顺承,天真烂漫的玛丽,从未经历任何事情的玛丽,企图为此事与约翰争执一下,但是她刚提出异议时,就第一次遭到了丈夫的耳光。约翰的手印留在玛丽的面颊上,过了一天才慢慢消去。他要让她牢牢地记住除了顺从,她没有任何争辩的余地。就在当天,施洗者约翰把新娘抛在抹大拉的娘家里不辞而别。

玛丽害怕约翰来,幸而他很少来,其间也相隔很久。约翰只是在因为公务到伯大尼附近时才来一下,通常是从河岸到耶路撒冷的行程中。他会询问玛丽的身体状况,只有适宜的时候,他才会根据庙法履行作为丈夫的职责。来访期间,约翰会用些时间教育玛丽遵守清规戒律,并要求她不断地忏悔,这样天国才会到来。

作为便雅悯家的公主,玛丽知道将她的丈夫与另一个人比较是不合适的。但是她情不自禁,她日夜思念着伊萨,满脑子都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很惊奇地发现其实伊萨和约翰所宣扬的教义大同小异——天国就在眼前——但对每个先知来说,意义是不同的。对于约翰来说,这是不祥的消息,是对罪孽深重人的可怕警告。而对于伊萨来说,它是美好的时机,让所有人都能敞开心扉拥抱上帝。

玛丽得知伊萨正与母亲以及一群拿撒勒门徒一起来到伯大尼那天,她感觉许久许久过去之后,欢乐又一次回到了心中。

“他们不会住在这里,你也不能去看望他们。玛丽,你的丈夫不允许你去。”拉撒路的脸板得像块石头,反对他妹妹的恳求。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玛丽向他哭诉着,“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很多也是你的老朋友。渔夫西门彼得和安德烈,他们曾经和我俩一起在神庙的台阶和加利利的河岸玩耍,你怎么能拒绝接待他们?”

玛丽从哥哥脸上能看出他作出决定后的痛苦。回想儿时的朋友,还有伊萨和大玛利亚,他们都是大卫的后人。但是拉撒路已经收到了大祭司的命令,不允许拿撒勒人在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上逗留。进一步说,他妹夫已经有过明确的指示:她不能出席拿撒勒人讲道。拉撒路曾经发誓在玛丽丈夫的教区里,一定要让她保持虔诚。

“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妹妹。”

“我看你都是为了自己,才把我许配给施洗者。”玛丽不等待他回答,也不看他脸上惊愕的表情。她一阵风似的冲出屋子,来到花园里放声痛哭。

“他真的是为了你好才这样做的。”

玛丽没有发觉马大跟在身后,她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悲痛之中了。尽管她爱马大,但她不想再听更多关于顺从的说教了。玛丽刚要开腔,马大就打断了她:

“我不是来责备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玛丽怀疑地看着马大,她从没见过嫂子违背哥哥的意愿或以任何形式反对他。但是马大有一种平静的力量,玛丽此时在她脸上看到了这股力量。

“玛丽,你就像我自己的姐妹一样。在某些方面就像我自己的孩子,看你这一年来所遭受的痛苦,我也于心不忍。我为你而骄傲,你的哥哥也是。

我知道他没这样对你说,但是他总是那样对我说的。你尽了做一位高贵的以色列女儿的本分,你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让你昂首挺胸地活着。”

玛丽擦拭着眼泪,马大继续说着:“拉撒路去耶路撒冷做事了,明天晚上他才会回来。拿撒勒人今晚到伯大尼,在西门家聚会。”玛丽听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真是那个顺从而尽责的马大为她开了方便之门吗?

“西门?你是说在西门家?”玛丽问道,西门家几乎在这里就能望到。马大点头。

“如果你小心点,谨慎行事的话,我会从另一方面考虑,只当你拜访自己的邻居去了。”

玛丽一把抱住马大,尖叫道:“我爱你!”

“嘘!”马大挣脱玛丽的手臂,四下看看,确保没有人注意,“要是让拉撒路在出发前往耶路撒冷前看到,他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不能让他觉察分毫, 否则我们俩都有大麻烦。”

玛丽强压着欢喜,郑重地点头。马大急忙跑到屋子里,去看拉撒路走了没有。玛丽独自在橄榄树下,快活地跳了起来。

玛丽用一块大披纱遮住她那头容易被人辩出的红头发,从西门家的后门走进去。她向看门人通告了一下,立即被请了进去。马上就要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容,她非常兴奋。她迅速地环视了一下屋内,可是没有看到最想见最喜欢的人,伊萨和他的母亲还没有到。她没时间多想,身后突然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她吓了一跳。

玛丽转身看到莎乐美灿烂的笑容。莎乐美是希罗亚丝的女儿,现在是加利利的王爷希律王的继女。玛丽认出她来,高兴得直叫,她们曾经一起在大玛利亚的门下接受教导。她们快乐而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你离家这么远来做什么?”玛丽问她。

 “我妈妈同意我跟随伊萨并继续受教,这样我就可以得到七重纱,只有成为最高女祭司的人才有资格佩带七重纱。希律.安提帕愿意给我母亲她想要的一切,此外他对拿撒勒人也很支持。只有施洗者约翰他最厌恶。“

发现自己说漏了,莎乐美立即掩住嘴。她很难堪地说:“对不起,我忘记了。”

玛丽黯然地对她笑道:“没事,莎乐美,不用道歉,有时我自己都会忘记。”

莎乐美显得很同情:“你怕他吗?”

玛丽摇摇头。她爱莎乐美,就像爱一个姐妹,事实上他们彼此都以拿撒勒人传统中称呼女祭司的头衔称呼对方。但是玛丽还是一个公主,并被受了如何做一名称职的女王的教育。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说丈夫的坏话:“没事,莎乐美,不用道歉。我很少见到约翰。”

莎乐美好像要进一步弥补刚才的口无遮拦,她连忙说:“我希望没有引起你的不愉快,姐姐。我那么说是因为施洗者约翰曾经说过我母亲的坏话。他说她是一名娼妓、一个淫妇。”

玛丽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都听说过。莎乐美的母亲希罗亚丝是大希律王的孙女,继承了一些皇室人员不体面的任性品质。她抛弃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嫁给了现在加利利的统治者希律.安提帕,而王爷也采取类似的行为,与他的阿拉伯妻子离婚娶了希罗亚丝。约翰很生气,犹太人的统治者居然如此露骨地漠视庙法。他公开地谴责希律.安提帕与希罗亚丝的婚姻,说他们的行为是在通奸。如今,希律王已经对这些指责有些恼怒,但并没有太多兴趣采取实际行动对付约翰。因为加利利的王爷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不停地与恺撒的怪念头周旋,要不断地满足他对这个难于管理的边远地区的要求。希律不想让一个刺头的苦行先知增添烦恼。

希罗亚丝是个拿撒勒人的事实无疑也让约翰对她更加没有好感。凭着约翰对拿撒勒人教养的成见,希罗亚丝的事情进一步地证明为什么女人将永不允许拥有权威,甚至不能有社会自由。很明显,拿撒勒人的思想把她们变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约翰经常把希律王和希罗亚丝的故事当作拿撒勒人堕落的例子。

而当施洗者约翰因为王爷的事情树敌的同时,伊萨却给了希律王的妻子很多赞美之词。莎乐美成年后,希罗亚丝就将她惟一的女儿送去接受拿撒勒人的熏陶。莎乐美和玛丽在加利利共渡的时光中曾经非常的亲密,并加固了她们对大玛利亚和她儿子的精神之爱。

“我们的姐妹维罗妮卡也来了。”莎乐美说。她有意转换个话题。西门的侄女维罗妮卡是一个可爱而虔诚的年轻女子,是和她们一起在伊萨母亲家接受教育的。玛丽很喜欢维罗妮卡,于是四下寻找朋友的身影。

“她在那儿呢!”莎乐美抓住玛丽的手,拉她穿过房间。她们见到了容光焕发的维罗妮卡,拿撒勒的三姐妹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但是她们没聊多久,伊萨来了。

他身后跟着他的母亲,两个弟弟雅各和犹大,还有从加利利来的渔夫兄弟,还有一个面色阴沉的人,玛丽知道他的名字叫菲利浦。伊萨问候了屋里每一个人,但是停在了玛丽面前。他亲切地拥抱她,但是很礼貌、很尊重,因为这个高贵的女人已经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了。他看了她很久,表明他很诧异,因为她没有听兄长的话。但是他没有说什么。

玛丽将手放在心房上,对他微笑:“天国在我心间,没有人能从我心中夺走。”

伊萨回报以微笑,一个非常温暖的表情。他走到房间前面,开始讲道。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充满朋友的关怀,正道的福音。玛丽近来几乎快忘记了这些话对她多么重要,还有伊萨是一位多么鼓舞人心的导师。坐在他脚下,听他的布道是一种天国降临人世的体验。她不能设想怎么有人可以谴责如此美丽的语言,以及为什么有些人任性固执地否认关于爱、同情和慈悲的教诲。

当伊萨起身准备离去时,他走向玛丽,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腹部。

“你有孩子了,小鸽子。”

玛丽一惊。上一季度里,约翰用过一整夜履行他的义务,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怀孕了。

“你确定吗?”

伊萨点头:“你有了一个男胎。好好听话,小东西,我将看你平安地出世。”

他脸上露出一丝阴霾:“告诉你哥哥你要在加利利待产,要他允许你明早第一道阳光出现时就离开。”

玛丽感到很疑惑。伯大尼离耶路撒冷很近,方便找到最好的助产士和药物。如果有任何不测的话,她待在那里更合适,而拉撒路明天一天都不会回来。但是伊萨在那一刻看出一些事情不妙,他不得不催促她离开伯大尼立即到加利利的河岸去。

玛丽没弄明白,这是一个很明确的预言,伊萨已经看到有必要让她尽可能地远离约翰。

“娼妇!”约翰厉骂着,他不停地抽打着玛丽,“我知道对于你和你的拿撒勒人的荡妇品质,做什么都太晚了。你竟敢违抗你的丈夫和你的兄长。”

即使马大和拉撒路在伯大尼家中的远侧,也能听到约翰暴戾的行动,听到拳脚落在玛丽脆弱身躯上的声音。马大坐在床边轻声地哭泣,这是她的错,她曾帮助玛丽违背她丈夫和她兄弟明确的指令。马大觉得她才是应该被打的人。

拉撒路一动不动,畏忌而无助地坐着。他对马大和玛丽的所作所为非常恼火,但是更关心被丈夫毒打的妹妹。他无能为力,介入间只会受到约翰更大的侮辱,他不敢那么做。此外,丈夫打骂不顺从的妻子是很正常的,在更传统的家庭,甚至是受人期待的。约翰的行动符合他对律法的理解。

他们还是不知道约翰是怎么发现玛丽参加了拿撒勒人的聚会的。难道昨晚参加聚会的人中有告密者?还是约翰先知先觉,在他接受的神示中见到了玛丽?

无论什么原因,总之约翰在第二天下午就来到了伯大尼。他遏制不住愤怒的情绪,决定惩罚涉及这场欺骗的每一个人。他知道昨天晚上他年轻的妻子忠实地坐在表弟的脚下。更糟糕的是,她坐在娼妇希罗亚丝放纵的女儿身边。最令约翰感到羞辱和窘迫的是,玛丽明目张胆地表达了她对拿撒勒人的支持,毫不避讳她与莎乐美的关系。这可能会损害他的名誉。

“该死的女人!她难道不知道他的名誉上任何污点都可能影响他的工作,削弱他宣布的上帝消息的力量?这是女人没有理性的证据,她们不会分析后果。女人是天生有罪的,是夏娃和耶洗别的女儿。”约翰断定她们都是无可救药的。

约翰大喊大叫的说出他的想法,并继续向玛丽拳脚相向。玛丽蜷缩在角落里,手护着头,徒劳地努力保护自己的脸。太晚了,她的眼睛已经被打青了一大块,下唇也肿胀起来,还在流血。因为刚才他一反手抽在她的嘴上,结果牙齿将嘴划破了。她拼尽全力地大声呼喊道:“住手,别伤到你的孩子!”

约翰正准备抡出下一记耳光,他停手了:“你说什么?”

玛丽深深地呼了口气,努力镇静下来说:“我怀孕了。”

约翰冷冷地说:“你这拿撒勒的娼妓,在没有人陪护的情况下在另一个男人家里过了一晚,我几乎不能肯定这孩子是我的。”

玛丽准备站起身来,她慢慢地说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嫁给你的时候是一个处女,我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除了你,我的合法丈夫。”她着重强调了最后几个字。“你很气愤我违抗了你,我罪有应得。”

她站起身来,比他整整矮一头。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脸说:“但是,你的孩子是不能怀疑的。有朝一日他将成为我们人民的王子。”

约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嘟囔,转身准备离开:“关于你的生产,我要向拉撒路定几项严格的条款。”他开门出去,走到回廊。他没有回头看一眼,但却颁布了最后的口头警告:

“如果那孩子是个女的,我将很高兴地将你们俩全都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