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节.当父亲们开始明白……
第十八章节.他歌颂了生命的喜悦
第十九章节.秘密科学
第二十章节.基因密码
第二十—章节.我们睡觉时都去了哪里?
第十七章节.当父亲们开始明白……
到了第三天,祖爷爷在日出时再度走上露台。他笑着看向人群,眼睛在找某个人的身影。几位流浪的歌者向他挥手打招呼,接着拿起手中的乐器,琴弦便开始在歌者充满灵感的手指间振动。祖爷爷对着他们微笑,同时用眼神专心地扫视人群。他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想看到爱人十九年前在森林里生下的儿子。突然间,人群中有个响亮的年轻声音传到他的耳里:
“伟大的诗人与歌者啊,请你告诉我,你高高站在人群之上,可是为什么底下的我却感觉你和我很亲近,仿佛你就是我的父亲?”
所有人都听到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年轻人,你难道不认识自己的父亲吗?”歌者从高塔上问他。
“我今年十九岁,却从没看过自己的父亲,我和母亲独自生活在森林里,父亲在我出生前就离开了。”
“年轻人,你先告诉我,你如何看待周遭的世界?”
“世界在日出与日落时非常美好,景色有如奇迹般千变万化。人类却破坏了世间美景,让彼此承受痛苦。”
高塔传来了这样的回应:
“你的父亲离开你们,或许是因为他无脸见你,将你带到这样的世界。你的父亲离开,是想为了你,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父亲相信自己有能力独自改变这个世界吗?”
“总有一天,所有父亲会开始明白,是他们要为孩子生活的世界负责;总有一天,每个父亲都会意识到,在他们将亲爱的孩子带到世界之前,必须先让世界变得快乐,而你也要思考要给后代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年轻人,告诉我,你选中的女孩什么时候会生下孩子?”
“我住在森林里,还没有选中的女孩。那里的世界很美好,我有很多朋友,但还没遇过有女孩愿意跟着我,进入我无法抛下的世界。”
“没关系,你还没遇到那位漂亮的女孩,但你还有时间为了你们未来的孩子,让这个世界变得快乐一点。”
“我会努力做到的,就和我父亲一样。”
“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你的身上流着好人、未来诗人和歌者的血液。对着人群诉说你身处的那个美好世界吧!让我们一起歌唱,共同唱出未来美好的世界。”
“伟大的诗人与歌者啊,有谁能跟着你一起歌唱呢?”
“相信我,年轻人,你也可以这样唱的。我先唱第一句,你再接着唱。只要勇敢地唱出来,我的诗人。”
高塔上的祖爷爷唱起第一句,愉悦的声音有如回音般在人群上方回荡:
清晨醒来,晨曦对我微笑……
这时在下方的人群中,突然传来清澈嘹亮的声音,仍不太有自信地接着唱:
四处漫步,鸟儿对我歌唱……
父亲每唱一句,儿子就会接下去,有时两人还会和声,唱出嘹亮又愉悦的歌曲:
这天永远不会结束。
我的爱越来越强烈。
年轻人找到了自信,欣喜若狂地继续唱着:
依着阳光的道路缓缓前进,
我走到天父的树林。
看到了道路,双脚却没了知觉,
我的幸福不会有尽头。
我记得曾经看过眼前的一切:
天空、树木和花儿。
当时的我只看到一片哀愁与委屈,
而现在不一样了,四处都是你的身影!
万物依旧,星星和鸟儿都是,
是我的心态不同了。
我不再悲伤,不再生气,
我爱你们所有人!
高塔上的歌者越唱越小声,不久后再也没有声音了。他开始摇摇晃晃,但仍是撑起身子,对着大家微笑。到了最后,他听见儿子的声音越来越洪亮!儿子成了歌者,而他就站在底下。
这首歌唱完时,站在高塔露台上的祖爷爷对着人群挥手道别。为了不让人群看到自己,他特意走下五层阶梯。他越来越虚弱,开始失去意识,但仍尽力地聆听。他听到微风传来了一个声音,有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对着他的儿子——年轻的歌者——热情地耳语:“年轻人,请让我……让我跟着你,我要跟着你到你那美好的世界……。”
在这座封死的高塔里,祖爷爷失去了意识,带着微笑倒在石阶上。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嘴唇颤抖地说:“家族将会延续下去。亲爱的,你会在一群快乐的孩子中找到幸福的。”祖奶奶的心听到了他这段话。后来,我两位祖爷爷的歌词由诗人传唱了几千年。那首歌的文字和词语组合,会自然而然地重现在各代、各国的诗歌之中,透过不同的语言发声。这些简单的文字带有真理,能够穿越各种教条,直到今天再度被人听见。只要能用心体会这些文字,而不是靠理智解读,就能从中得到许多智慧。
“祖爷爷从高塔唱的其他歌中,也有什么涵义吗?为什么他要为了唱歌而牺牲自己?”
“弗拉迪米尔,祖爷爷在歌中创造了许多意象,这些意象后来还创造出一个国家,并且维持了很久。这些意象帮助祭司——第一批祭司的后代——创造了许多宗教,在世界各国取得权力。但当他们出于贪婪地使用意象时,他们并不知道一件事:他们不知道如何让意象永远服侍自己,只要他们试图让意象屈就于他们的自负,这些意象就会失去力量;只要他们……”
“等一下,阿纳丝塔夏,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象。”
“弗拉迪米尔,请原谅我没能解释清楚。我现在会试着放松,整顿一下自己,有条理地告诉你所有科学的核心。这个核心叫做意象的科学,古今中外的科学都源于此。祭司把它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在地下神殿中以口耳相传的方式告诉后代,为的是将重要的知识永远藏起来,企图延续他们对世间万物的统治。他们这么努力地保守秘密,使得后代的祭司现在只得到千分之一的科学知识。然而,在刚开始的时候,祭司的情况是好很多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怎样?从头和我说起吧。”
“当然好!不知为何,我又兴奋起来了。我会一一告诉你的。对科学的认识要从高塔响起的歌声开始说起。”
第十八章节.他歌颂了生命的喜悦
当祖爷爷在高塔上歌唱时,他的歌曲显现了意象。底下聚集的人有诗人、歌者和音乐家,当时所有的祭司也端坐在人群里面。他们深怕歌曲中的意象会揭露他们的恶行,说出祖爷爷被他们囚禁在高塔之中。然而,被高塔深锁的祖爷爷不断地歌颂喜悦。他创造了一个公正统治者的意象,人民可以与他开心地共处。他也创造了智慧祭司的意象。他接着描绘出一个人民安居乐业的繁荣国度。他没有揭露任何人,而是在歌颂生命的喜悦。
那些学习了十九年意象科学的祭司,比其他人都懂那位歌者在做什么。他们一直在观察群众的表情,看着他们受到灵感激发的样子。他们看到诗人们念念有词,音乐家跟着歌曲轻轻地拨弄琴弦。
祖爷爷在高塔上唱了两天。祭司默默在心里计算,这个人在大家面前创造了几千年的未来。到了第三天,最后一首歌随着破晓传出——他与儿子的合唱。当他离开后,底下的听众也散了。
大祭司若有所思地坐在原地许久,而静静站在一旁的祭司们,看到大祭司的头发和眉毛就在他们的眼前瞬间变白,参杂在灰发之中。他随后站起身来,下令打开塔门。塔门开了。
诗人躺在石地上,没了气息。离他约两公尺处有一块面包,可惜虚弱的他没能碰到。在他的手与面包之间,有只小老鼠不断地来回,发出吱吱的叫声。它一直苦苦哀求诗人,等着诗人伸手拿起面包,分些给它,它自己却不拿起面包。它在等待,希望诗人可以活过来。当它看到一群人走进来时,它赶紧跳回墙边,然后跑向静静站着的那群人。它在他们的脚边停下,用它的小眼珠子炯炯有神地直视他们的眼睛,但站在灰色石板上的祭司没有注意到它。它又急忙地跑到小面包块旁。这只小灰鼠着急地发出声音,把小面包块拖到那位哲学家、诗人及歌者没了动静的手中。
祭司们以最高的荣耀将祖爷爷葬于地下神殿,但他们把祖爷爷埋在石砖地板底下,不让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墓。大祭司在祖爷爷的坟上,披着斑白的头发说:“我们再也没有人可以说,自己像你一样了解如何创造伟大的意象。可是你没有死,我们只是将你的身体下葬。你创造的意象将会留在世上数千年,你就在这些意象之中。我们的后代将能透过灵魂接触这些意象,或许在未来的世代,还会有人了解创造的本质,明白人类应该成为什么样子。我们必须创造伟大的学说,这将会成为秘密,流传数千年,直到我们或我们的后代之中,有人发现,人类应该将自己伟大的力量用在何处。”
第十九章节.秘密科学
“祭司们创造了秘密科学。他们的学说叫做意象科学,其他所有科学都源自于此。为了隐藏核心的秘密,大祭司们将意象科学分成好几部分,让其他祭司以不同的方向思考,所以后来才会出现天文学、数学、物理学,以及其他多种科学,其中也包括神秘学。这些科学的出现都只是为了让人类专注在枝微末节,而无法到达核心的教导。”
“但你说的核心教导是什么?那是什么样的科学?你所谓的意象科学有什么本质?”
“这种科学能让人类加快思考速度,以意象的方式思考,在短时间内了解整个宇宙、穿越微观世界,创造无形却带有生命的意象物质,再借助这些意象治理大规模的人类群体。许多宗教都是靠这种科学创立的。即使只是稍微了解其中的道理,都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得以征服国家、推翻国王。”
“所以这表示一个人就能控制整个国家喽?”
“是的,可以,而且过程相当容易。”
“现代历史学家知道任何类似的史实吗?”
“知道。”
“快告诉我,我不记得有什么类似的事情。”
“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说明呢?你回去读罗摩、奎师那和摩西的故事,就会看到他们的创造,他们都是了解部分意象科学秘密的祭司。”
“嗯,好吧,我会去读他们的事迹的,但我要如何了解这种科学的本质?试着告诉我它的本质吧,他们三人从中学到了什么?怎么学到的?”
“他们学到如何以意象思考,就像我刚刚讲的那样。”
“你是讲过,只是我不明白,像数学或物理与这种科学之间有何关联?”
“精通这种科学的人,不需要写出公式或描绘、创造不同的模型,就能用思想贯穿物质,直达原子核心,再去分裂原子,但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操作,为了了解如何控制人类的命运和不同国家的人民。”
“哇!我从来没读过有这种事。”
“圣经呢?旧约圣经里就有一个例子,几位祭司比较谁能创造出最强的意象——摩西祭司对抗法老的几位大祭司。摩西将手杖丢在众人面前,将它变成了一只蛇,而法老身边的祭司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接着,摩西的蛇吞食了其他的蛇。”
“这些都是真的?”
“对。”
“我以为是杜撰出来的,或是代表某种隐喻。”
“这不是虚构的故事,弗拉迪米尔,那场较劲就跟旧约圣经里描述的一样。”“但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彼此较劲?”
“为了看谁能创造足以击败其他意象的强大意象,摩西向大家证明了他是最强的,所以与他挑战就没有意义了。他们不再与他争斗,反而必须遵从他的要求。然而,法老不愿听从摩西的话,还试图阻止以色列人跟随摩西和他创造出来的意象,但是战士没有能力去组织以色列人,因为他们跟随的是最强的意象。有关后续的发展,你可以去读以色列人是如何多次征服其他的部落和城市,还有他们如何创造自己的宗教和国家。法老的荣耀逐渐暗淡,但埃及祭司仍能创造出强大的意象,他们可预见创造的意象能在人民之众造成什么效应,所以埃及在他们的治理之下,成了一个强盛的国度。
在最近一次的全球浩劫后,有许多已知的国家建立,而埃及的盛世持续得最久。”
“等等,不对,阿纳丝塔夏。大家都知道埃及是由法老统治的,他们的金字塔墓穴还保留至今。”
“法老表面上的确是掌权者,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将智慧统治者的意象具体实现,重要的决策不是由他们做主。法老如果想要掌握所有权力,国家就会立刻衰败。每位法老首先都是由祭司选定后,从小跟着祭司学习,努力学习意象科学。唯有明白个中奥妙,才能被指定为国王。当时埃及的权力结构,现在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描述:最上层的是秘密祭司,接着是负责教育和律法的祭司。国家是由各祭司阶层代表所组成的议会来掌权,法老则依从他们的法律和指示去统治。地方领袖各自拥有不小的行政权,所以被视为是独立的。这大致上和现在类似,现代很多国家都有总统和政府做为行政权,议会则如过去的祭司一样制定法律。唯一的不同在于,现在没有任何国家的总统,有机会像过去法老向祭司那样地学习。无论是议会、杜马或国会,现在如何称呼这些有如祭司的议员都无所谓,重点在于他们在立法之前,没有机会学习。然而,当意象科学成为秘密时,这些立法者又能从何获得智慧呢?所以很多国家才会变得如此混乱。”
“阿纳丝塔夏,你的言下之意是指,如果我们以古埃及的统治结构为基础,现在的情况就会好一点吗?”
“权力结构只能带来很小的改变,更重要的是背后的精神。若真要说埃及的结构,埃及其实并非由这个结构、法老或甚至祭司统治的。”
“不然是谁?”
“古埃及的一切都是由意象治理,祭司和法老都得听命于意象。由几位祭司组成的秘密议会,先从古老的意象科学中取出法老的意象——公正的统治者,并以当时它呈现出来的样子为准。秘密议会再来花很久的时间讨论法老应有的行为举止、外表装束和生活方式,然后挑选一位祭司,让他学习如何贴近这个意象。
他们会试着在皇室中挑选王储,但如果找不到外表个性合适的人选,还可以祭司之中推举一位成为法老。这位由祭司担任的法老,在众人面前必须永续符合预设的意象,特别是在人民面前出现时。每位民众会感受到上方有无形的意象,然后依照自己的理解来行动。当大家开始相信意象,且意象受到大多数人爱戴时,每个人都会希望跟随它,这样国家就不需要建立庞大的监控和官吏制度。这样的国家会越来越强盛繁荣。”
“但如果真是这样,现在所有的国家就不能没有意象,可是像美国和德国还是存在,而且强大呀,我们重建之前的苏联也曾是强国。”
“弗拉迪米尔,现在所有的国家都不能没有意象,只有统治意象受到大多数人接受的国家,才能比其他国家繁盛。”
“所以现在是谁在创造意象呢?现在又没有祭司。”
“现在还是有祭司,只是名称不同,但他们越来越不了解意象科学了。现代的祭司没有能力做出长远且公正的计划,无法订下目标、创造一个值得尊敬的意象,一个能够带领国家迈向目标的意象。”
“阿纳丝塔夏,你在说什么呀?我们苏联有什么祭司和意象吗?当时的一切都被布尔什维克把持着,列宁、斯大林先后掌权,再来是其他第一书记,接着还有政治局。当时的宗教几乎都被消灭,教堂也给毁了,而你还说有‘祭司’?!”
“弗拉迪米尔,你仔细看,苏联出现之前的政府叫什么?”
“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是帝俄啊,革命之后接着走向社会主义,试图建立共产主义。”
“但在革命发生以前,民间普遍向往着一个公平、幸福又先进的国家体制,遂揭发了旧有的体制。你可以看到先有新国家的意象,也有新领袖善待所有人的意象,还有每个人都过得很幸福的意象。是这些意象带领着人民,号召他们对抗仍相信旧意象的人。吸引多数民众参与的革命和后来的内战,事实上是两种意象的对抗。”
“你说的当然也不无道理,唯独列宁和斯大林不是意象,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人,是国家的领导人。”
“你在说出这些人名的同时,觉得背后只是具有躯体的人,但事实上……或许你可以思考一下,就会明白完全不是这样的,弗拉迪米尔。”
“为什么不是这样?我说了,大家都知道斯大林是个人。”“弗拉迪米尔,那告诉我,斯大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嗯……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善良、公正的人。他喜爱小孩,他有些照片和画像还是抱着小女孩的。许多上战场的士兵会大喊‘为祖国而战!为斯大林而战!’斯大林去世时,所有人都在哭。我母亲常跟我说,他去世时,几乎整个国家都在哭泣。他的陵墓还设在列宁旁边。”
“所以说,很多人敬爱他,为了他而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杀敌喽?曾经由很多人写诗献给他,但现在的人怎么说他?”
“现在的人认为他是个残忍的暴君,杀人魔,他让非常多人困于牢笼。他的遗体被移出陵墓、葬在土里。他所有的纪念碑都被破坏了,包括他生前所写的书也……”
“现在你懂了吧?在你面前有两种意象。两种意象,却是同一个人。”
“是啊,同一个人。”“现在你会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呢?”“不确定,我说不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吗?”
“斯大林既不是第一个意象,也不符合第二个意象,而这就是国家的悲剧所在。统治者和他的意象之间如果有很大的落差,国家就一定会发生悲剧。所有的混乱都源于此,混乱中的人民会为了意象而争斗。才在不久前,大家对共产主义的意象趋之若鹜,但在这个意象式微后,你和全国人民目前又在追求什么?”
“我们正在建立……嗯,大概是资本主义或什么吧,不过这样我们才能和已开发国家的人民过一样的生活,像是美国和德国。总而言之,我们能和他们一样拥有民主、衣食无缺。”
“你把刚才说的国家意象,视为自己国家和公正统治者的意象了。”
“好吧,那就说是那些国家的意象好了。”
“但这就表示在你所在的国家中,祭司完全缺乏知识、没有学问,他们没有能力创造值得尊敬的意象,以自己的方向带领群众。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国家都会衰亡,数千年以来都是如此。”
“但我们可以和美国或德国这些国家过一样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好?”
“弗拉迪米尔,你仔细观察你说的这些国家里有多少问题。请你扪心自问:为什么他们需要大量的警察和医院?为什么有越来越多的人自杀?在这些国家中,繁荣大城的民众都去哪里度假?他们需要越来越多的公务员替他们管理社会,这些都代表他们的意象也正在衰退。”
“所以说,我们正在追求他们衰退的意象?”
“是啊,如此一来,我们会暂时延缓这些意象的寿命。这些意象在你的国家摧毁了主导的意象之后,不会再有新的意象出现了,所有人会被其他国家的意象吸引。如果人人都崇拜它,那么你的国家就不存在了,变成一个没有自己意象的国家。”
“可是现在谁还能创造这样的意象呢?现在又没有祭司。”
“现在还是有人全心全意地创造意象,评估意象对群众的吸引力,而且他们的评估通常很准。”
“我怎么会没听过这些人?还是这是最高机密?”
“你和多数人一样,每天都会接触到这些人的行为。”
“在哪里?什么时候?”
“弗拉迪米尔,在你下次选新的国家议员,或从几位候选人中选出一位领导人时——现在称为总统,记住他们在人民面前所呈现的意象。他们的意象都是由以创造意象为业的人所创造的,每位候选人身边都有一些像这样的人。能当选的都是意象受大多数人喜欢的人。”
“怎么会是意象?他们都是真实存在、活生生的人啊。他们亲自参加竞选活动,出现在选民面前,还会亲自上电视发表演说。”
“是啊,他们会亲自参与,只是都是有人建议他们该去哪里、如何表现、要讲什么,才能符合多数人喜爱的意象,而且候选人通常会遵从这些建议。他们还有各种广告,试着将他们的意象与改善所有人的生活联结起来。”
“是啊,会替他们打广告。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哪个比较重要:是想选为议员或总统的人本身?还是你一直在说的意象?”
“人当然是最重要的,但你要知道,你在投票给某人时,你可能从没见过本人,不清楚他的实际为人,你投的是他呈现在你眼前的意象。”
“但毕竟每位候选人还是有政见,选民是看政见投票的。”
“这些政见兑现的几率有多少?”
“选前提出的政见不一定都会实现,也有可能完全不会成真,因为会有别人带着自己的政见阻碍他们。”
“一直都是这样,创造一堆意象后,却无法团结起来。没有任何单一的意象能够吸引所有人,带领他们朝着目标前进。没有意象,就代表没有灵感。前方的路途茫茫,只剩下得过且过、混乱的人生。”
“到底谁能创造这样的意象?都说现在已经没有具有智慧的祭司了,而且你祖爷爷传授给祭司的意象科学,我也是第一次从你这边听到。”
“再过不久,国家就会出现强大的意象。这个意象将能消除所有战争,人对美好现实的梦想,会在你的国家诞生,然后传遍全世界!”
第二十章节.基因密码
阿纳丝塔夏讲得非常投入,她在描述地球上某个时期发生的事情时,有时开心,有时沮丧。她讲的话有一些可信,有一些却不怎么真实。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了解人类记忆的潜能,为什么人类保存的记忆不只是从自己出生开始,还能从祖先出生,甚至是创世的第一个人开始。专家和学者已经为这个问题聚会了数次,我接下来就节录几位专家在圆桌会议上对此的看法。
一个寻常的物品能够保存关于人类的讯息,许多人可能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但是如果你把录音带拿给一个从没看过录音带、也没听过它的功能的人,并说明录音带可以记录声音和谈话,一年或十年后还可以拿出来听,对方一定不会相信你,觉得你在故弄玄虚。可是对我们而言,录制及重现声音,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想说的是,我们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对其他人而言反而稀松平常。
如果说,人类至今的任何发明都没有比大自然的创造更真实、完美,那么只能从无线电话和电视的存在,来证实阿纳丝塔夏用来观看远方的光线。再者,我认为她所用的自然现象,要比我们人造的东西——像是现代电视和无线电话——还完美多了。
有些人可能连半年前的事情都记不太起来,有些人则还保留自己童年的记忆,还能侃侃而谈,但在我看来,这离人类记忆的极限还相差得很远。
我认为,只有少数的科学家会否认人类的基因密码保留了数百万年前的原始讯息,甚至还可能搜集人生中的附属讯息,或称偶发讯息,然后传给后代。我们熟悉的“这是遗传”和“代代相传”等说法就能证明这点。阿纳丝塔夏能够重现人类在数百万年或数十亿年前的景象,这种能力在理论上是可行且可以解释的。不仅如此,这些景象离我们的现实越久远,可能还会越准确。我认为阿纳丝塔夏的记忆其实与多数人无异。更准确地来说,她基因密码所保留的讯息并不比其他人多,唯一的差别在于,她有能力完全“撷取”并加以重现,而我们只能做到部分。
上述和其他专家的言论不知为何说服了我,让我相信阿纳丝塔夏有能力描述过去的事实。我特别喜欢录音带这个例子。然而,受邀参加圆桌会议的学者仍然无法解释以下这个现象:为什么阿纳丝塔夏不仅知道地球文明生活的讯息,还能得知其他世界和银河的文明生活?不仅如此,她不是只是描述,似乎还能对其产生影响。我会试着按照顺序描写一切,或许至少有人可以在理论上解释她的能力,了解其他人是不是天生也有这种能力。阿纳丝塔夏曾跟我解释过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我不太明白。
总而言之,我会试着按照顺序描写接下来的这个情况。
第二十一章节.我们睡觉时都去了哪里?
阿纳丝塔夏在描述地球文明时,好几次提到,在宇宙的其他银河中,有些星球存有生命。我对此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在听她讲人类的过去时,脑中只想着其他星球上的生命是什么样子。
阿纳丝塔夏想必是看到我对她的故事心不在焉,因此没有再讲下去,而我也没有说话,因
为我在思考,如何让她多告诉我有关外星文明的事情,并且说得具体一点。我大可直接问她,但她每次只要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别人不晓得的事情时,就会变得有点不知所措。我觉得她是因为不希望自己看起来能力异于常人,所以并没有每次都全盘托出。我开始发现,她会因为没有办法解释某些现象的机制而感到难为情。当我直接问她以下问题时,她就有这样的反应:
“告诉我,阿纳丝塔夏,你有办法在空间中瞬间移动吗?就是把自己的身体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
“为什么你要问我这个?弗拉迪米尔。”“你先具体地回答我,能还是不能?”
“弗拉迪米尔,人人都有这种能力,但我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解释这个过程有多自然。如果我说的话,你又会远离我,把我视为女巫,不喜欢待在我身边。”
“所以说,你办得到?”
“办得到。”阿纳丝塔夏犹豫不决地回答我后低着头。
“那就示范给我看,让我知道怎么办到的。”“我应该先试着解释……”
“不用,阿纳丝塔夏,先示范给我看。用看的总是比用听的有趣,你可以待会再解释。”阿纳丝塔夏漠然地站起身来、闭上眼睛,身子稍微紧绷了一下后就消失了。我惊讶地看了看四周,甚至去感受她刚刚还在的地方,但只看到几根被压扁的小草,阿纳丝塔夏不在那儿。后来我看到她站在湖的对岸,我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她对我大喊:
“我要游过去吗?还是再……”
“再一次!”我回答,同时盯着站在对岸的阿纳丝塔夏,完全不敢眨眼睛,深怕漏看了什么。她又突然不见了,消失在空气之中,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烟。我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
“我在这里,弗拉迪米尔。”阿纳丝塔夏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她又站在离我一公尺远的地方。我往后退了几步,坐到草地上,试着隐藏我内心的惊讶和激动。不知为何,我脑中有个想法:“她会不会突然也想把我的身体弄不见,然后不把我变回来。”
“只有身体的主人才能把自己完全变不见,将身体分解成原子。这只有人类办得到,弗拉迪米尔。”阿纳丝塔夏先开口说话。
我知道她会先开始证明自己是人,所以为了不浪费她的时间,我说:
“我知道只有人类办得到,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对,不是所有人,人必须有……”
“我知道你要说‘必须有纯净的思想’。”
“是的,纯净的思想,不过还要能以图像的方式快速地思考,具体且仔细地想象自己、自己的身体和愿望、坚强的意志、对自己的信任……”
“不用解释了,阿纳丝塔夏,别浪费时间。最好还是告诉我,你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移到任何地方吗?”
“可以,但我很少这么做。移到任何地方可能会非常危险,而且没有必要。何必要移动身体呢?可以用其他方式……”“为什么会危险?”
“要非常准确地想象你要让身体移到的地方。”“如果想象不准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你可能会失去你的身体。”“怎么失去?”
“举例来说,你想把身体移到海底,却可能被水压压垮或窒息;或者,你可能出现在城里的马路上,被来车撞到而残废。”
“那么人也可以把身体移到别的星球吗?”
“距离完全不是问题,身体可以移动到任何思想所指的地方。思想会先到达你想去的地方,然后重组、集结之前融于空气之中的身体。”
“如果要让身体融于空气之中,我需要想什么?”
“想象身体的所有物质,小至最细微的原子,再到原子核,观察原子核中的粒子如何产生外表混乱的动作,然后透过思考将它们融于空气之中。之后再以原来的顺序,组合原子核中外表混乱的动作,精准地复制这个原子核。其实非常简单,就像小孩玩积木那样。”
“但在别的星球上,会不会没有适合呼吸的空气?”
“就像我刚刚说的,没有仔细思考就移动是很危险的,需要三思而后行。”“所以说不能到别的星球喽?”
“还是可以,可以把周遭的部分空气一起移过去,让身体生存一段时间。不过,大体上如果没有特殊需求,最好不要移动身体。在大部分的情况下,用光线遥视远方或只移动自己的第二个、非物质的‘我’,这样就足够了。”
“太不可思议了!很难想象每个人曾经做得到这点。”“为什么是‘曾经’?人的第二个‘我’现在也能自由移动,而且确实在移动,只是人没有给它任何任务,没有为它订下目标。”“谁……哪种人可以这样?什么时候会移动?”
“现在大多发生在人睡觉的时候,其实人醒着的时候也能够做到,但是因为每天忙乱的生活、各式各样的教条,加上人为的各种问题,都让人类一点一滴地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失去透过图像周全思考的能力。”
“大概是因为不带着身体旅行比较无趣吧?”
“你为何会这么想?就感受而言,最终的结果经常是一样的。”
“如果结果是一样的,大家就不会拖着自己的身体到世界各地旅行。旅游业现在可是一门很有赚头的生意。而且,我还是不太懂,什么是人的第二个‘我’,如果身体不在一个地方,那就表示人也不在那个地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
“弗拉迪米尔,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会举出三个不同的情境,你试着回答这三人之中有谁真的在旅行。”
“我试试看,你说吧。”
“第一个:想象自己或别人睡得很沉,然后被抬到担架上,坐飞机到国外的城市,例如从莫斯科飞到耶路撒冷。到了当地后,这个人在沉睡中一路沿着干道被载到教堂,然后原路返回,在原来的地方被放下。你觉得这个人真的从莫斯科到过耶路撒冷吗?”
“你先说另外两个情境。”
“好,第二个人亲自到了耶路撒冷,沿着干道走进教堂,在里面只待了一下就回来了。”“第三个人呢?”
“第三个人的身体留在原地,但他有能力想象远方的所有事物,仿佛在梦里走遍了这座城市,去了教堂,也去了其他地方,然后也是透过思想,回到原来在做的事情。你觉得在这三个人之中,有谁到过耶路撒冷?”
“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实际到过,就是那个亲自踏上旅行、亲眼看到一切的人。”“就照你说的那样吧,但就结果而论,他们从这次旅行中获得了什么?”
“第一个人什么都没得到,第二个可以描述自己看到的事物,而第三个……第三个或许也可以描述,只是他可能会搞错,因为他说的是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东西,但梦和现实之间可能会有很大的落差。”
“但是梦这种现象也是事实。”“是啊,梦的存在是种现象,也可以算是事实,但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想说的是,有一件事你大概不会否认,那就是人一直都有能力结合或接触两个存在的事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人可以控制梦,依着所想的方向做梦。”
“是的。”“但要透过什么才能做到?”
“透过思想的能量,这种能量有解放的能力,得以穿越任何现实的画面。”“所以这种能量可以像摄影机那样,记录其他国家的所有事情?”
“说得没错!摄影机可以粗略地证明这点。弗拉迪米尔,所以你现在可以下结论了:想要感受远方发生的事情,不一定要用物质的身体出现在当地,是吗?”
“大概是吧。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个?是想证明什么吗?”
“我发现当你讲到其他世界时,都会要我或请我带你亲眼看看。我想达成你的要求,可是不能让你的身体陷入危险。”
“你都猜到了,阿纳丝塔夏,我确实想叫你这么做。所以其他星球真的有生命喽?哇,能亲眼到那边看看的话一定很有趣!”
“你想去哪颗星球游览?”
“什么?很多星球上面都有生命吗?”
“很多星球都有,不过都没有比地球有趣。”“其他星球上有什么样的生命?是怎么出现的?”
“当地球以神圣的创造出现时,宇宙间许多元素也亟欲模仿这个奇迹般的创造。它们想在其他世界利用自己觉得适合的星球进行创造,但是没有元素可以创造出与地球类似的和谐生命。宇宙中有一颗星球全被蚂蚁占据,大量的蚂蚁以其他的生命为食。当所有生命都被吃光时,它们开始自相残杀。所以创造这种生命的元素开始尝试重新创造,但是结果都没有比较好。没有元素可以让所有存在物和谐共处。
这类元素还曾经并正在一些星球上,试图创造类似地球的植物世界,它们也创造出来了。树木、草和灌木丛生长在这些星球上,但这些植物在完全成熟后就会死亡。没有任何宇宙元素能够解开繁殖的奥秘。它们就和现在的人类一样,现代人自行创造了很多人工物品,但这些东西都没有办法繁殖,反而会损坏、腐烂、破旧,需要不断地维护。地球上大多数的人都变成自己创造物的奴隶,只有神的创造能够繁殖,以丰富的多元性和谐共存。”
“阿纳丝塔夏,宇宙间有任何星球的生命像人类一样拥有科技吗?”
“有的,弗拉迪米尔。那颗星球是地球的六倍大,生命的外表与人类类似。他们的科技是非天然的,不过远比地球先进。在那颗星球上创造生命的宇宙元素认为自己与神类似,竭尽所能地想要超越神圣的创造。”
“跟我说,他们是不是有搭着宇宙飞船——飞碟——到过地球?”“是的,他们曾多次尝试与地球人接触,但他们在地球上的接触……”
“等一下,你有没有任何办法带我——我的第二个‘我’——到那颗星球上?”
“有办法。”
“那就带我去吧。”
阿纳丝塔夏接着请我躺在草地上放轻松,让我把双手敞开。她将一只手的手掌贴在我的手心,没过多久我就进入类似睡眠的状态。我之所以说‘类似’,是因为这次的睡眠很不寻常。我先是觉得身体越来越放松,最后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我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并听到周遭的一切:鸟儿的歌唱和叶子的窸窣。接着我闭上眼睛,进入睡眠(或阿纳丝塔夏所说的‘分离’)。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是搞不清楚,自己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发生的。如果说,我是在阿纳丝塔夏的帮助下睡着、做梦,那么我的完整感受,以及带着清楚意识所见的一切,都无法和一般人的梦境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