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节.实现幸福的愿晏
第十八章节.谢琴宁院士
第十九章节.认同什么?相信什么?
第二十章节.通灵者
第十七章节.实现幸福的愿景
从泰加林回来后不久,我又去了一趟格连吉克,参加读者分享会。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的格连吉克代理区长,带我参观了谢琴宁(全名为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谢琴宁MikhailPetrovichSchetinin.1944」,俄罗斯教育学院院士,一九九四年在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KrasnodarKrai」泰克斯村「Tckos」创办实验寄宿学校)院士创办的森林学校。
一条狭窄的碎石路从干道岔入森林,通往隐于群山之间的小山谷。小路很快就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幢没盖好的奇特双层建筑。其中一扇没有窗框的窗户,传出孩童的歌声,唱着俄罗斯民谣。我之前在森林里,在影象中看到的建筑,如今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而是径自绕过各种建材,想亲手接触这栋建筑。当我正要靠近时,我看到一位年约十岁的小女孩,敏捷地爬下梯子,走向溪石堆,挑着石子放进沙丁鱼罐头。我随后跟着她爬上梯子,朝着乐声悠扬的方向走去。我在二楼看到一群年纪与她相仿的孩子,还有一些年纪大一些的。他们从盒中拿出光滑的石子,一一贴上水泥墙面,构成一幅令人惊艳的图案。两个小女孩随后拿起湿抹布,小心翼翼地擦试贴在墙上的石子。他们非常投入,还一边哼着歌儿。这里没有大人。我后来才知道,这栋建筑和地基都是由孩子一砖一瓦所砌成,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是由他们自己设计的。
在不大的校园中,这不是唯一的建筑物。孩子在这优良的环境里亲自建造房屋、校园,更打造自己的未来。他们还喜欢唱歌!在这里,十岁的小女孩就会盖房子、画画、煮饭、跳交际舞,还会俄罗斯武术。
森林学校的孩子知道阿纳丝塔夏,他们亲口告诉我关于她的事,他们都认识阿纳丝塔夏。这里有三百位孩童,来自俄国不同的城市。
他们只要一年就能学完十年的正规数学课程,同时还学习三种外语。这里不特意筛选或培养天才儿童,而是单纯地让孩子发掘自己内在固有的潜能。
谢琴宁学校隶属于俄国教育部,不收任何学费。即使不打广告,学校仍是一位难求,而且已经有两千五百人在等待不知何时会突然空出的名额。
孩子脸上洋溢的幸福神情实在难以言喻。我在格连吉克的读者分享会一结束,就和一些也想跟着参观的读者一同前往这所学校。
其中的娜塔莉亚.谢尔盖耶夫娜.邦达尔丘克,是一位厉害的导演兼演员,还是列里赫协会(RoerichSociety由俄国东方宗教学家叶列娜.列里赫与其夫尼可拉.列里赫成立,致力研究并推广与人类创意及灵性相关的艺术和文化。第一集第二章《鸣响的雪松》曾提及列里赫的著作《活的伦理》)的理事。从事神秘学研究的她在分享会上,讲了有关列里赫和神秘学的资讯,对阿纳丝塔夏的描述更是比我详尽。与娜塔莉亚随行的是她十岁的女儿玛申卡,她们原本打算在分享会后参加阿纳帕市的电影节,因为玛申卡最爱的奶奶、同时也是知名演员的茵娜.玛卡罗娜就在那里。然而,玛申卡有如恍然大悟,话语像闪电般突然迸出:『妈妈,拜托只要三天,三天就好!你去电影节的时候,让我待在这所学校。』娇滴滴的玛申卡就在学校待了三天,结果居然让母亲大吃一惊。她难过地和我说:『我们给孩子的显然非常不足。我们虽然爱孩子,却也无意间剥夺了许多东西。』
娜塔莉亚身旁跟着一位摄影师。谢琴宁学校的孩童在描述自己与阿纳丝塔夏的交流,以及对生命的理解时,他便拿起摄影机开始拍摄。以下是我们与几位盖房子的孩童之间的对话,由我和娜塔莉亚提出问题:
『你们的建筑让人感受到,一砖一瓦都充满着巨大的光明力量。』
『的确如此。』其中年纪较大的红发女孩回答,『这和接触的人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是带着爱去完成这一切的。我们很用心,只把美好和幸福带进我们的未来。』
『是谁设计这栋建筑、梁柱和壁画的?』
『是我们集思广益。』
『你是说,虽然大家看起来各忙各的,其实却是一起计划吗?』
『对,我们每天晚上会在营火旁聚会,一起计划并设想隔天的工作,思考房子未来的样子。有些同学负责建造,实现并结合我们共同的计划。』
『我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什么主题?』
『斯瓦罗格(Svarog,是俄罗斯与斯拉夫神话中的火神,同时也是创造宇宙的众神之首)天火的起源,您可以从符号和守护石看出她的形象。』
『你们之间会分谁是班长、谁的地位比较高吗?』
『我们有领袖,不过主要还是集思广益,我们将此称为「熔岩」。』
『什么?像熔岩那样?』
『对,一种状态、形象或期望。』
『你们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工作吗?所有人都会带着笑容,双眼散发幸福的光芒?』
『没错,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因为我们做自己想做的事、能做的事,以及做喜爱的事。』
『你说每块石头都有自己的脉动、节奏?』
『对,它一天会跳一次。』
『所有石头都是这样吗?还是有些会跳两次?』
『所有石头的脉动一天都只会跳一次。』
『你不觉得这栋房子像一座教堂吗?』
『教堂并非外型,而是心境。举例来说,穹顶只是用来帮助你进入某种心境,外型则是由感受而生。我们做出穹顶和尖顶的形状不是巧合,那代表的是我们对上天的期望、天堂的降临。』
『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来自善意的双手,那么房子会因此具有疗愈力吗?』
『当然。』
『真的可以疗愈人?』
『真的可以。』
『我忍不住一直盯着把溪石贴上墙壁作为装饰的几位女孩,她们穿着相当朴素,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却散发着一种出众的美。我于是心想:我们都在哪里认识我们未来的妻子呢?不外乎是舞厅、派对、渡假村吧。我们看到我们未来的妻子精心打扮、穿着时尚,以纤细的美腿和其他迷人的外型勾引我们。我们因为这些而结为连理,但之后当对方卸了妆,你看到坐在面前的她却成了虎姑婆,发牢骚地索取你的注意力和爱。和虎姑婆生活一辈子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能和她聊什么?她甚至要你供应她的物质所需。唉,真是不幸!但或许这是我们罪有应得?是啊,我们活该。与化妆品和长腿结婚,不是愚蠢至极还会是什么?不过有些人很幸运,可以与这里装饰墙壁的女孩结婚。
她们能盖出美丽的房子、带着爱烧饭做菜,还会多国语言,既有智慧、聪明又漂亮。即使不化妆,长大后依然会更加美丽。自然会有很多人想娶他们为妻,但她们会答应哪种人呢?』
于是,我向这些穿着朴素的漂亮女孩问了这个问题:
『可以告诉我,我们会嫁给哪种人吗?你们的丈夫会是什么样的人?要有什么特质?』
一位女孩不假思索地抢先回答:
『善良、有耐心。他必须是一个爱家乡的人,要有荣耀和尊严。』
『你觉得什么是荣耀?』
『对我而言,荣耀可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我以身为俄罗斯人为荣」。』
『什么才是「俄罗斯人」?』
『就是爱自己家乡的人,而且要为家乡挺身而出,永远不让家乡失望——无论何时,就算再困难的时刻也是如此。要觉得自己是伟大俄罗斯的一份子。』
『你的孩子也会为了家乡而活吗?』
『对!』
『也就是说你的丈夫也应该和你有一样的想法喽?』
『没错!』
第二位女孩这样回答我:
『他要能给予别人温暖和光线,如此才能对旁人好,也会对家人好。一个人富足的精神、健全的精神,是任何财富都比不上的。』
拍摄时,我没能问到最小的女孩。她之后给我了这样的答案:
『或许在我长大后,所有的好男人都结婚了,不过我的丈夫依然会是个善良又快乐的好人。我会让他成为那样的人,像阿纳丝塔夏那样帮助他。』
我四处观察后,明白到阿纳丝塔夏将自己的能力分享给这些孩子。那为什么是谢琴宁学校的孩子呢?因为谢琴宁院士是位伟大的魔术师,不停地创造爱的空间,让它成长茁壮。
她们现在是棕发辫子的小阿纳丝塔夏,但有一天会长大!她们会散布在世界各地,打造这样的绿洲,直到遍布整个地球。
我站在这栋奇特建筑的二楼房间,眼前的装饰和绘画虽是出自孩子之手,却丝毫不输给任何大师的杰作。我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全世界最伟大、最光明且美好的教堂,因为房子的一点一滴都是孩子带着满满的爱在呵护,使得它散发的光明能量比许多教堂大上无数倍。
我这时又想到,我们经常借助现代科技和钢筋混凝土来重建年久失修的教堂和修道院,这早已不是难事。我们带着尽一份责任的心态走进教堂,开始祈求上天:『主啊,请你保佑。』然而,我们不会得到眷顾,因为这时神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孩子身上,看着他们盖着有如教堂的房子。她会担心孩子的水泥没了,还是砖头或板子不够铺地板。她也会带着爱保佑帮助这些孩子的每一个人。
我等不及要让世界看到这些小小的幼苗,却因此做出阿纳丝塔夏先前担心的事。事情是这样的……。
我走在户外餐桌之间的走道,有一些孩子在桌前工作。我忽然感到一股微微的暖意,仿佛是有人对着我拿热反射器。这种温暖的感受和阿纳丝塔夏集中目光时所散发出来的类似,只是这个强度明显弱了许多。我于是停下脚步,朝向散发温暖的来源看过去。一位十一岁的女孩坐在边缘的桌前挑米,她看着我并露出微笑。我坐到她旁边,近距离看着她闪烁蓝色光芒的眼睛。我感到更加温暖了,于是我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
『您好,我叫纳丝佳。』
『所以你和阿纳丝塔夏一样,可以用注视温暖别人?』
『您感觉到了?』
『对。』
小纳丝佳拥有阿纳丝塔夏以目光温暖别人的能力(虽然程度不同)。娜塔莉亚走到我们旁边坐了下来,摄影师把机器打开开始拍摄。小纳丝佳一点都不害羞,一边继续手边的工作,一边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们的知识和能力来自哪里?』
『来自星星。』
『当你和西伯利亚的阿纳丝塔夏沟通时,你获得了什么讯息?』
『了解并爱护家乡很重要。』
『为什么这很重要?』
『因为家乡是由我们的家人和祖先共同打造的。』
『你的父母是谁?爸爸在做什么?』
『爸爸是老师,他任教的学校很好,不过这里更好。』
『你们这里像个幸福、亲切的大家庭,那你们会不会因些忘记父母呢?』
『正好相反,我们反而越来越爱自己的父母,我们会向他们传送美好的思想,希望他们可以过得很好。』
拍摄过程中,我实在很想请纳丝佳让那些仍心存怀疑的人看看,什么是温暖人的目光,于是我要求她:
『纳丝佳,现在你可以让很多人看到什么是温暖人的目光。摄影机在那里,请你对着镜头,温暖所有的观众。』
『要一下温暖所有人,这太困难了,我恐怕办不到。』然而,我继续坚持,不断地要求她。接下来纳丝佳所
遭遇的,就和有一次阿纳丝塔夏在泰加林里遭遇到的一样,那时她死命透过光线拯救远方遭到歹徒折磨的男女(我在第一集第二十八章〈坚强的人〉中曾提到)。
阿纳丝塔夏在那时有先解释:『这不在我能力范围,可以说是原先就设定好的,不过不是我设定的,我不能直接干涉。现在它们比较强势。』但在我坚持并不断要求之下,她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因此丧命,还是照我的话做了。
纳丝佳也在我的坚持之下开始尝试。她连吸了两口气,中间没有吐气。她先闭上双眼一下子,然后开始静静地盯着镜头。摄影师没有出声,而娜塔莉亚突然脱掉自己的头巾,盖住纳丝佳的头。她先发现纳丝佳的身体开始颤抖,脸上没了血色。我惊觉自己不应该一直要求她,没必要白费力气在那些不相信的人身上,这只会加深他们的反感。
来此参观的大人都会忍不住摸摸孩子,像对小猫一样抚摸、拥抱孩子,还会拍拍他们。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带这群大人来呢?毕竟我都知道这所学校常有各级委员、代表参访,还有纯粹出于好奇来参观的散客,想要感受孩子散发的恩惠。他们在接触并带走这份恩惠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或许阿纳丝塔夏说得对:『在带走圣地的恩典之前,先想想自己能回报什么。如果你没有学会发出光线,何必要带走这份恩典,又将之埋葬在内心深处呢?』
我也是出于好奇来到这所学校。多亏了阿纳丝塔夏,我受到谢琴宁院士的款待,还让孩子为我们所有人准备盛宴。我们不仅享受了一桌的食物,孩子炯炯有神的双眼更是让我们回味无穷,反观我们投以了什么回报?以上对下的方式拍拍他们的头?感到气愤的我脱队走到一旁,独自站着思考这件事情。认识我的莲娜和纳丝佳突然走到我的身旁:
『你要放轻松点。』纳丝佳小声地说,『大人总是这样,拍我们的头,抱抱我们。他们觉得拥抱很重要。您从早上到现在都一副紧张的样子,我们去一趟草原吧!我们和您讲阿纳丝塔夏的事情,我知道她目前在哪个空间!』
当我们走到草原,随行的摄影师开口要求:
『我们再来采访她们吧,你看这里风景多美呀!一定能拍到很棒的镜头,而且不会有人干扰。』
『应该不必吧?我们已经问了很多,怕她们会厌烦。』
『但她们还是很愿意和你聊天。能来这里的访客和记者不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错过就可惜了。请相信我的专业。』
我拿起麦克风,并告诉两位女孩:
『我需要进行采访,会问一些问题让你们回答,可以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就问吧。』莲娜回答。纳丝佳接着回答:『当然可以,我们很乐意回答。』
两位女孩站到我们身边,理了一下自己的棕色长辫子,认真地看着我的双眼,等候我的提问。
我才问了两个例行问题就停了下来,惊觉这种标准化的老套问题,所有参访的成人、委员和记者都一定问过了,而女孩早就能回答那种大人可能在一生中都不曾想过的问题。一位哈萨克村长说得对:『我的儿子在这里才读了三个月,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得赶紧再去学习,在他旁边才不会显得我很笨。』
我们不总是用愚蠢的问题看扁孩子,无意间向孩子暗示他们无法做得更好吗?我拿着麦克风站在女孩面前不发一语。我从她们的脸上看出,她们在为我担心,她们知道我一时分神、不知该怎么问下去。我向她们诚实以告:
『我不知道怎么问下去,要问什么问题了……。』接下来的情况非常好笑,我和摄影师两个堂堂男子汉站在这里,眼前是两个活力充沛、互相扶持的孩子。她们毫不犹豫地向我们解释如何采访、与他人谈话:
『您要放轻松,要学会怎么放松。说话时最重要的是真诚,说您有兴趣的事情。』
『不用顾虑我们。当然谈话时要为对方着想,但如果您觉得有困难,就不必了。放轻松就好了。』
『您只要发自内心地提问,我们都能回答的,不用顾虑我们。』
『要是您现在没办法提问,那就由我们自己跟您说吧……。』
她们走在草原上,脸上挂着笑容,一边摸小草,一边说话。她们渊博的宇宙知识、从心中散发出的纯真,以及闪耀着善意光芒的眼神,让我们内心感到平静与自信。摄影师没有变换镜头,直接从远处拍摄。我事后经常看着娜塔莉给我的录影带,看着这两位淡棕色头发的小小魔术师走在草原上。她们终将长大成人!学校里还有三百位像她们这样的人!
我把这所学校写进书中,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希望那些透过书去感受并了解阿纳丝塔夏的读者能够开心。
如果您对我描述的内容和方法感到不满,就请不要读下去。我已经收到够多的批评了,例如我的叙事风格、文法错误,甚至说我别有商业意图。即便如此,我还是继续写我的下一本书。如果您不喜欢,最好不要再读了,因为接下来的内容只会比前几集更强烈,叙事风格也不会改善多少,总之会让您更加不满。
第十八章节.谢琴宁院士
他是谁?我们习惯透过传记、服务经历和称谓来形容一个人,但在这里通通不管用。圣经说:『……凭着果实就能认出他们来。』(马太福音7:20)谢琴宁的果实就是那些脸上洋溢幸福的学童和家长。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列里赫协会(联合国非政府组织)担任理事的俄国荣誉演员娜塔莉亚,就曾这样说过:
『我曾和各国许多知名的传道者和导师交流,却从未像在这里这样让我难以忘怀。我们接触的或许是一位伟大的贤者,但这不是因为他懂古老的吠陀经,而是因为他知道许多我们不懂的。』
我也想谈谈自己对谢琴宁的印象,但我不是教育专家,生怕会用错定义,所以就尽量如实地转述他所说的话。
娜塔莉亚、摄影师、谢琴宁和我,四人走在学校的走廊上,来到走廊之间,一座没有用墙壁隔开的厅堂。桌子周围坐了不同年纪的孩子,全都专心在做我们无法一时理解的事情。我们的出现和摄影机并未让他们分心。一些坐着的孩子有时会起身离开往别处走去,然后再走回来;有时会走到挂在墙上写有数字的板子那里,或是若有所思地在大厅里徘徊。有些孩子会彼此交谈,和对方证明或解释什么。
『谢琴宁先生,他们在做什么?』娜塔莉亚发问。
『你们眼前所见的,基本上是孩子在尝试交流。如果交流顺利的话,孩子可以在一年内学完十年的正规数学课程。这是他们的任务。如果孩子能和拥有相关知识的人交流,就能完成任务。重点在于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有多开放。他们的场域结构能彼此交换资讯。俗话说「一见钟情」,相爱的两人只要三言两语就能了解彼此。你都还没开口,对方就懂了。你们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是为了让孩子自由、不受拘束,他们可以无畏地提出任何问题、起身走动。关系的维系很重要。』
『关系的维系不仅对孩子很重要,对活动的规划者也是。因此,我们把刹车拿掉,也就是不强调年龄的差异,像是十五岁的伊凡旁边坐着十岁的玛莎,现场还有就读大学的谢尔盖,他今年就要毕业了。』
『那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几岁?』
『谢尔盖今年将满十八岁。』
『他十七岁就大学毕业了?』
『对,十七岁,但我们尽量不用年龄的概念,这点很重要。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里的老师融入学生之中。没错,这是个特别的团体。无法参与房屋建造的孩子都在这里,他们要学好十年的正规数学课程,然后把这些知识传给正在盖房子的同学。这样是可行的,因为一个带有互动、整合元素的系统正在他们的心中萌芽。
『我们祖源的记忆早已了解宇宙的机制,以及在宇宙空间中生活的方式,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孩子不懂。如果讲解的人有这种想法,学生就会真的不懂了。讲解者最基本的,是要与学生培养好关系,以利解决问题,使学习自然而然发生,而不是让他们一心想着学习及背诵。不要让学生觉得是有人在「教导」,而是和讲解者一起合作,这中间不再有老师与学生的区分。
『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会获得必要的知识,但其实比较像是回忆过去所遗忘的知识。如果人们还记得的话,这就是巴甫洛夫(伊凡.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I.P.Pavlov,1849-1936〉,俄国生理学家、心理学家及医师,因提出〈古典制约〉理论而著名)所谓的「反射弧」:刺激——反应。如果有必要,就会有解决办法。
『很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要对旁人有直接的影响,且他们现在的学习不是为了自己。他们要把所知分享给别人,不去在乎分数。他们知道几天后要向别人讲解所学的一切。
『在学习的开始,会有人指引他们。每个人都会被分派到组别,他们会观察自己之后要分享知识的对象,关心他们建造房屋的状况,也关心自己的小组不会落后。
这里相当强调「服务他人」的动机。如果说他们在学习什么,他们其实是在学习了解另一个人的内心、志向和想法。数学并非重点,而是学习数学的人。学数学不是为了数学本身,而是为了更靠近真理。只要这种「为了什么」的动机越强,就能更成功地进入知识的领域。
『有一个真诚的环境很重要,不会有人被冒犯或是激怒。这里没有「这样不对」这种话。古俄文中没有阻挠动作或不好的词条。古时候,不管是哪个民族的人,都不会对任何事物说出不好的词条。这种词根本不存在,自然也没必要去留意。当你走到死胡同时,其他人为了让你找到出路,会说右转、左转、往上爬,提示你该往哪里走,而不是直指「你走错了!」让你站在原地。现在,当说俄文的人说「请说俄文」,实际上却意指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词——可是这并不是俄文!科博杰夫(伊格尔.伊凡诺夫.科博杰夫〈I.I.Kobzev,1924-1986〉,俄国诗人及文学评论家,经常将俄罗斯和古斯拉夫历史纳为诗歌题材)对此有很确切的见解:
我们斯拉夫祖先在面对要事时,总会特别敬重所用言语及词条。
『这首诗写得很确切,所以和他们共事的人要有渊博的词条,不轻易使用会使人分神的词语。由衷而发的温暖言语,更是特别具有意义。
『真理,我们的遗产——都是具有灵性的。孩子必须参与自然的宇宙进程——永恒的自我再生,才能给他们永恒、生活的喜悦、真实的存在,而不是虚幻的形式,像是:「儿子,你看!我替你买了衬衫、袜子和鞋子……现在我可以安心死去了。」但你究竟给了孩子什么?要知道你的礼物只能维持一季而已!要是能将自己的好名声、荣耀、事业、朋友、繁盛的民族传给孩子,要是能让他了解存在的真理和生命的智慧,这时才能说:「儿子呀,我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了你,你会过得很幸福。你可以买衬衫、盖房子,你现在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听着谢琴宁院士的言论,观察他与孩子之间的互动,我发现他们和阿纳丝塔夏所说的很相似,这让我相当惊讶:一个独自在西伯利亚泰加林隐居的女人,和这位头发灰白的院士,为什么两人的思维会如此神似、几乎一样呢?为什么他选择和我交谈?为什么他如此款待我,还准备丰富的盛宴?带我参观学校,介绍那里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我是教育界的大人物?不,我什么都不是,考试永远只能勉强及格。当然,阿纳丝塔夏这次一定又参与其中了。
我能参观谢琴宁院士的学校,当然是多亏了阿纳丝塔夏,但我们并没有聊到她,反而聊了各种生活琐事。每次来参观的时候,我们都会到处走走,关心那栋有如教堂的奇特房屋盖得如何,至于我写的书,他只短短说了「写得非常精确」一句,就没再听他谈起。
在与一群分享会的读者一同参观学校,认识了纳丝佳并要求她用注视温暖大家之后,过没几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当我和谢琴宁走在学校的走廊时,我不停地寻找她的身影,就像人会出于直觉寻找光源那样。
『纳丝佳的光线消失了。』谢琴宁突然开口,『我正试着让她恢复力量。可以办到的,只是不简单,需要一点时间。』
『消失了?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这么健康,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她很健康,但她之前的情绪迸发过于强烈。』我站在谢琴宁的办公室,对自己感到厌恶与气恼。
我在干嘛!?我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只为了想要证明,就把阿纳丝塔夏的话抛诸脑后:『我的现身、在大众面前展现奇迹,并不会为不信的人投射相信的光芒。他们只会对和他们世界观不同的人产生更多敌意。』
『够了!』我心想,『我不想再证明什么,也不会继续写书了。到此为止,不写了!』我这么想着,但谢琴宁突然对我说:『弗拉狄米尔,不要停止写作。』他走到我身旁,将手放在我的肩上,看着我的眼睛,并唱起歌来。这位灰发的院士轻易地唱出高音,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曲调,居然与阿纳丝塔夏在泰加林里唱的类似。
当我准备离开学校时,经过了孩子来回走动的大厅。我看见纳丝佳坐在椅子上,于是我走了过去。她起身并抬起头来,她那些微疲惫的双眼瞬间发亮,散发出光线与温暖。我明白她是在给予自己的能量与温暖,毫无保留地给予一切,为的是要帮助这里的阿纳丝塔夏、西伯利亚的阿纳丝塔夏,还有她的梦想——这已经是她们共同的梦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梦想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为什么她们……能够完全奉献……还有这个孩子的注视……一生中能有机会配得上这种注视吗?即使只是部分配得上?
她们站在小路尽头,在屋旁的路灯下向我道别,我在车上看着她们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车辆转弯为止。她们道别时不是挥手,而是举手并将掌心朝着驶离的车辆。谢琴宁曾和我解释过,所以我知道这个手势代表『我们送你善意之光,愿它与你如影随形』。我又开始反复思索:我该做些什么,才能配得上你们的光线?
第十九章节.认同什么?相信什么?
我是第二次见到阿纳丝塔夏之后,才认识谢琴宁院士,并参观他那所与众不同的学校。从那之后,我几乎没有再怀疑她对抚养小孩的看法,以及她与儿子的沟通方式。虽然当时在泰加林里,我一心只想反对她,不想相信她的看法——至少不愿全盘接受。
在写下这些段落时,我能想象很多读者会大声吆喝或喃喃自语地说:『他怎么还是不信啊?他好几次到最后都不得不承认阿纳丝塔夏是对的,可是他还是像个蠢蛋,无法体会新的现象。』
我的女儿波琳娜寄给我一场读者分享会的录影带,我看到一位名为斯佩兰斯基的新西伯利亚学者,直接在台上说:『米格烈无法完全了解阿纳丝塔夏在说什么,他对此毫无慧根可言。』
我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觉得他的演讲相当有趣,让全场观众屏气凝神地聆听。而且多亏了他,我才理解到阿纳丝塔夏是本质,是自己自足的实体。
他们还能说我什么呢?我之前一直是在做其他的事,但为什么那些研究地球或儿童的学者都没有出场?要不就吱吱咯咯,几乎听不见?就连小朋友也会写信给我,要我多关心阿纳丝塔夏的言行。
但亲爱的读者,我能向各位保证,我现在已经更关心她了,只是我实在忍不住与她争辩、质疑她所说的话,因为我不愿觉得自己或整个社会都是笨蛋,更不愿相信我们正在走回头路,所以我才会想办法为我们的行为辩解,或是想要证明她的世界观不适用现代社会。只要我还有力气,我就会继续这样。毕竟如果不这么做,就得承认她是对的,而且还必须接受我们现在处境悲惨的事实。况且如果承认真有地狱存在,就表示我们正在为自己铺上这条路呀。就拿抚养小孩这件事来说吧,我不仅是在说我自己,还有情况类似的所有人——我想应该很多。
我在学校是个平庸的学生,只要考试不及格,父亲就会惩罚我。这可不是禁足、不能出去和朋友玩,或不买玩具给我这么简单而已,而是更严厉的——是恐惧,比皮带还可怕的恐惧;我一直害怕会有更严厉的惩罚。上讲台就好像是走上断头台,我也常常撕掉成绩单。
学校时光多快乐,
与书籍、笔记本、歌曲为伍,时间匆匆飞逝一去不复返。
时间真的不着痕迹地溜走了吗?不,永远不会忘记我们的学校时光。
(此歌写于二十世纪下半叶的苏维埃社会,当时几乎所有的学童都必须学习)
还记得他们灌输我们上学多美好的歌词吗?真是洗脑呀!但我们也记得(尤其是考试勉强及格的学生,毕竟我们占大多数),每次一放假,我们就兴奋地把最讨厌的书包扔得远远的。
上学在孩子眼里怎么会快乐呢?他们这种年纪喜欢活泼乱跳,却被要求坐着四十五分钟几乎不能动,坐姿还有严格规定——双手要放在书桌上。这只有沉默寡言、动作慢吞吞的学生受得了,但天生活泼好运动、个性冲动的学生哪能坐得住呢?要知道在这种一体化的制度下,所有人形同毫无分别的机器人——『乖乖坐好,否则……。』
小朋友坐好,努力撑了四十五分钟,接着是十分钟的下课,之后又是四十五分钟。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一年、十年之久,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服从。这等于是接受一生都得不断服从的这个事实;按社会的规矩生活、依他人的期待结婚、一声令下就得赶赴沙场……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愿意服从的人只要身体健康,就很容易受到摆布地去完成各种工作;之后会开始喝酒嗑药,可是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想暂时抛开枷锁,不想再服从连自己灵魂和内心都不明白的事情吗?上学的时光根本不会匆匆飞逝,而是以四十五分钟一点一滴地折磨你。
我们的曾曾祖父、曾祖父、父亲,以及现今的我们,都认为孩子当然什么都不懂,然后以『为你好』的名义对孩子施予暴力。所以我们现在的孩子——伊凡、尼古拉、沙夏和玛丽亚(均为俄国常见的人名)——还是都要上学。现在的我们和几百年前的祖先一样,都觉得是为了孩子好,才会送他们上学,让他们追求知识和真理。应该到此为止了!现在让我们好好思考吧。
回想革命之前(指一九一七年俄国革命以前的时期,该革命推翻了俄罗斯帝国,进入共产苏维埃时期),曾祖父那辈从小就坐在书桌前,老师教他们宗教、历史和生活常规。只要有人背不熟或不想接受既有的世界观,老师就会严厉的拿尺敲他们的头或打手心,说这是为了他们好。
接着在革命展开之后,大人一夕之间认定学校灌输孩子的都是胡扯。所有的旧制度都被抛出教室,开始灌输新的东西,像是宗教一无是处、人从猴子演化而来、系上红色领巾、排好队伍、朗诵诗歌、歌颂共产主义等等。少年先锋队(指苏联共产党推出的类同军组织〈1922-1991〉,为苏联儿童教授共产主义思想,以红色领巾为标志)声嘶力竭地歌颂共产、朗诵诗歌、敬爱长辈:『亲爱的祖国,谢谢您赐予我们快乐的童年!』无独有偶,只要有人没有尽力,就会被剥夺权利、挨打,或是受到公开谴责。
然而,在我们眼前的这个世代,突然又有新的指示:红色瘟疫降临了,把领巾丢掉;共产主义带来的只有恐怖与虚伪;人从猴子演化而来?根本是无稽之谈!我们有别的祖先;市场!民主!这些才是真理!
什么是真理、什么是歪理,至今仍然没有答案。可是孩子仍旧只能坐在书桌前,一动也不敢动;老师仍在黑板前严厉地教着……。
几世纪以来,孩子饱受精神折磨。这有如无形的洪水猛兽,迅速地将每个新生儿赶入某种看不见的牢笼。而这头猛兽有群忠诚的士兵。是谁呢?是谁在精神上耻笑孩子?耻笑每个来到世上的人?他们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难道你们就能轻易接受他们就是学校老师或家长吗?而且还是受过教育的父母!我可没办法马上接受,你们能吗?
现在如果有老师没有准时拿到薪水,他们会罢教,然后说:『我们不教了!』你们觉得如果有人没有拿到应得的薪水,这是好是坏?当然不好啊!人毕竟要生活!可是如果在这些罢教的老师当中,有的就是折磨孩子精神的人呢?告诉我,耻笑你孩子的人没有拿到薪水,这是好是坏?
总之,老师罢教让我有机会思考几件有趣的事。现在很多大城纷纷成立私立学校,创办人会挑选最杰出的老师,给予优渥的薪资——几乎是一般学校的两倍。即使家长有能力支付学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将孩子送到这种学校,因为根本僧多粥少。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因为好老师难求,创办人找不到。
问题又来了,如果高薪也请不到老师,那么这些罢教的老师又是谁?请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从我们这个多面向的社会中,专门把老师这个行业挑出来讲。当我在说他们的时候,我同时也是在说我自己。毕竟,身为家长的我,也让女儿学了学校教的东西。在经济重建之初,我曾问她:
『现在历史老师讲些什么?』她回答:『老师有讲跟没讲一样。』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告诉她:『别想太多,读你自己的。』
现在有了罢教,不过只有老师这样吗?医生、矿工和学者都在罢工,布条上写着『政府下台!总统下台!』他们认为罢工有理,毕竟没有薪水就代表政府没有善尽职责。
他们的要求在今天看似合理,那到了明天呢?这又是个问题。或许明天政府和总统就会站在光明面,为地球抵御入侵者和吸血鬼。他们也许是逼不得已,或不知道自己身处充满恶意的暴风雪中,冒着失去权力的风险,拒绝向这些施虐者、折磨人类身心和地球的人付钱——这些人总是歇斯底里地将自己封为烈士。
以今天的观点和假设来看,他们是烈士,但明天又会出现新的假设,谁是谁都还说不准。阿纳丝塔夏曾说:
『所谓误入歧途,其实都是人自己选择的,而报应总是在此生发生,不会拖到来生。然而,随着每天太阳的升起,人人都能思考自己所走的路是否正确,一切由你选择!你有自由选择该往哪里去。你是人!要明白自己的本质!你是人,生来就应当置身天堂乐园的人。』我开口发问:『天堂乐园在哪?是谁让我们陷入了泥沼?』而她回答:『一切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
试着了解她接下来说的话!她坚持现在该是时候,要加快宇宙的某种进程,生活方式不符自然生存法则的人都将受到审判。一开始只会是清楚易懂的一般审判。对这些人而言,这会是很好的讯号,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所走的路。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人,就得面临更大的苦难,而且必须舍弃生命,才能获得健康的重生——只是要等到九千年以后了。
结果如她所说,撕裂地球血脉的矿工、引进基因工程的现代医师、发明致命武器的科学家,都已收到初步讯号:受到社会唾弃、物质不满足。其中不乏目前物质富有的人,但他们得承受更大的良心不安,因为他们的潜意识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害,对任何人没有半点好处。我试着反驳她的看法,解释工厂需要煤矿,而她回答:『什么工厂?你是说排放废气、燃烧本是供给人类呼吸的空气、将金属制成步枪和子弹的工厂吗?』
换言之,她坚称我们创造的人造维生系统非常不完善,目前的所有成就终将导致灾难。
各大城市的土壤遭到掏空,自然的地下泾流和地壳深处涌出的纯净泉水,被各种管线和水龙头取代。其又因无法自我修复而逐渐腐败,这些腐败物再跟着水流到每户人家的水龙头。阿纳丝塔夏还说:『人类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地位最崇高的科学家会到菜园找老太太,挨饿到要求她施舍自己一颗西红柿吃。科学家和他虚幻的发明,老太太根本不需要。她不认识这些科学家,也不想认识。没有科学家,她也能过得很安逸。可是科学家就不能没有老太太了,他们活在一无所获的幻想世界,没有前途可言。老太太与大自然为伍,与全宇宙为友。宇宙需要她,但不需要科学家。』
我试图反驳,表明如果我们不制造武器,只专心照顾大地的话,国家就会变得弱小,其他有武器的科技强国便有机可趁。
『利用自制的武器保护自己,本身就会带来问题!更何况是武器所造成的社会灾难。』
『好吧,就说他们会失去所有,带着机关枪跑到老太太的菜园——你所谓的夏屋小农,可是老太太没有机关枪可以保护自己呀。』
『你觉得他们到得了吗?难道他们不会先为了老太太而彼此厮杀吗?』
结果呢,如果我不和阿纳丝塔夏争辩,而只是一味地相信她说的话,就等于承认我们愚昧无知,承认我们是蛀掉果实的害虫。我可不想这样!
我或许不是完全了解她的言论,但仍试着为我们的成就至少做一点辩解。如果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就必须承认我们的选择站不住脚,那么就该……该怎样呢?我们一起想想。或许该让孩子无拘无束地成长?然后问孩子我们接下来该往何处去、该怎么走?
阿纳丝塔夏曾说,精神未遭到我们摧残的孩子,能找到机会拯救自己和我们。更精确地说,他们能重拾一开始就赋予我们的天堂乐园。
我们的世界一切看似简单,却又没这么简单。告诉我,何不推广谢琴宁学校的经验呢?何不让每个区域中心都至少有一所像这样的学校呢?事实上没这么容易。我曾要求谢琴宁在新西伯利亚创办一所类似的学校,他也认同我的看法。但是谁可以提供空间呢?这的确是个问题。我问他:
『如果其他城市有人可以打下基础,这样您就能在各大城市创办至少一所类似的学校吗?』
『弗拉狄米尔,这种事无法一蹴而就。』
『为什么?』
『我们找不到那么多老师。』
又来了,什么叫『没有老师』?那罢教的那些人又是谁?
谢琴宁学校可不是什么私立学校,而是俄罗斯教育部管辖的免费公立学校,但为什么是设在山区、山谷中呢?为什么?而且为什么有人想射杀谢琴宁院士?为什么他的兄弟遭到杀害?又为什么哥萨克人要帮忙保护学校?是谁看这所学校不顺眼?学校干扰到谁了吗?
我受邀到国家杜马的教育委员会,那边的人都读过《阿纳丝塔夏》和《俄罗斯的鸣响雪松》,还有人了解阿纳丝塔夏的言论,并且会和别人分享。很棒的人!我和他们谈起谢琴宁,发现他们都对他相当熟悉,也很尊敬他。
『那问题究竟是出现在哪里?』我问,『为什么国家教育丝毫不见改变?孩子还是一样受苦,上讲台有如走上断头台,还是只能坐在课桌前不能动?』
对方的回答令我十分难过。很不幸的,这对现在年纪还小的人来说真是个悲剧。矛盾的是,在听到以下令人伤心的回答后,我发现老师正是那道无法跨越的障碍。
『请告诉我,这么多的学术头衔和学位,还有关于孩子教育的无数论文该怎么办?学术机构该何去何从?毕竟他们已经订出制度了。机器开始运转后,就很难在瞬间让飞轮停下。而且所有的论文作者一定会捍卫自己的观念,特别是有教授头衔的人。』
我还得知一位女性国会议员在参访谢琴宁学校后抱怨:『我完全不懂这学校在做什么,搞得好像一个不寻常的派系。』
我不清楚『派系』的具体意义,后来还找了字典来查,里头写道:
派系(源于拉丁文Secta意指宗教、流派、学派):
1.从正统教义分出的宗教社群或团体。
2.专于圈内窄小兴趣的孤立人事团体。
不知道这位议员的用词是什么意思,但我想这两个定义都不适用于谢琴宁学校。如果真的是分出来的,那么是为了摆脱好的,还是不好的?如果真要说是分离,想必是摆脱对孩子的折磨吧。至于国会,还有秉持这些言论的议员,我不予置评。就让各位读者自己想,第二个定义是不是就在说国会的一些派别?派系,是吧?
谢琴宁遭人开枪,但他是堂堂一位男子汉……。现在哥萨克人或许会帮忙他,阿纳丝塔夏也说要保护这些新的幼苗。我这下明白了:阿纳丝塔夏还是别走出泰加林好了。如果她再激进一点,一定会用光线对各种论文、头衔和任何腐败之事穷追猛打。不能这样,她说我们得用缓和一点的方式——改变众人的意识。
总之,我写了这篇自己对孩子教育、现代学校的看法,或许有点凌乱、不是很真诚,因为若真要描述我国的学校,就会写出一堆脏话来。不过在我和阿纳丝塔夏相处之后,我的写作风格就变了,不是所有的字眼都合适。
我还想谢谢那些尽管在现有体制下,还是能让孩子接触至少一点点美好事物的老师,就像谢琴宁说的『让孩子参与自然的宇宙进程』。我要向你们深深一鞠躬。
另外,我还从阿纳丝塔夏的教育言论中得到一个最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将孩子视为人。孩子和我们成人相比,体能上当然比较弱势,但他们却比我们好太多了,他们纯洁又没有教条的束缚。我们想对孩子说理之前,自己要先明白这个世界。我们自己!我们要自己思考!至少暂时忘记他人的教条。
至于我们这些企业家,应该要在每座城市寻找老师,为我们孩子、孙子的教育基础尽一份心力。
第二十章节.通灵者
我在泰加林一天过着一天,始终无所事事。阿纳丝塔夏总是忙东忙西的。儿子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在野生『保姆』的帮助下都能打理好一切。奇怪的是,人类好像想出了很多活动,就只是要让自己有事情做罢了。在这里,就只有到森林散步和思考。所以我到了森林里,边走边想事情。我又走到了湖畔,在我最喜欢的雪松树下坐着,看着满是读者信函的袋子,心想:『可别忘了要让阿纳丝塔夏回答所有的问题。』等到她走近,我立刻开口问她:
『有看到这些读者的信吗?我都分门别类好了,有关于抚养小孩、各种建议、宗教、俄罗斯的使命、战争、诗歌和祝福,还有来自通灵者的信。看到了吗?』
『看到了。』
我首先问她关于通灵的事情:
『有些人自称——其实是在信里写道——能与外星文明交流、和过去一些特定的人沟通,还能听到各种声音。有些听到的人表示,自己记录到宇宙至高智慧传达的许多讯息。我们有很多大量出版的书在讲通灵,例如布拉瓦茨卡雅(海伦娜.布拉瓦茨卡雅〈E.P.Blavatskaya,1831-1891〉,西方神秘学家,曾创立以研究神智学、神秘主义和精神力量为主的「神智学学会」〈TheosophicalSocitey〉)这位女作家就写过几本很厚的书,还有知名的列里赫夫妻也写过书并作画,在许多国家都有读者,并办过书展。而其他人听到声音的时候,则会惊慌失措。你看,这里就有一封小女孩从克林齐市寄来的信:她听见有声音说自己是智者,她必须听命于它。这让她感到害怕而想寻求。它们真的能和人沟通吗?这是怎么一么事?』
『你觉得外星文明是什么呢?』
『嗯……就是其他星球或星星上的聚落,或是身边某种隐形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和过去的人沟通,意味着他们住在某个看不见的世界里。』
『弗拉狄米尔,每个人都有能力接触全宇宙,包括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人人都能自如地和某事或某人沟通。
『运作的方式类似于从你们的收音机,听取很多电台传播各式各样的讯息。收音机的主人必须选择想听的频道。
『人类是收音机,同时也是主人。能收到什么电台、什么来源的声音,端看人类的意识、感觉和纯洁的程度。人类收到的通常是自己能领会、了解并使用的讯息。过程中要保持心平气和,不要去理会「崇不崇高」的烦人声音。
『假如声音自诩崇高伟大,就表示它想利用你的虚荣心:「如此崇高的我,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你一人。你将成为我的信徒,你也将优于所有。」一般而言,这些话都是来自没有灵魂的低等生物,它们没有肉体,所以才试着挤出人类的灵魂、占据别人的身体。它们会利用人类的心智、虚荣心,以及人类对未知的恐惧。』
『但很多读者在问,要怎么摆脱这些声音?』
『这很简单,其实它们个性胆小,又没有智慧,只需警告它们:「走开!如果不照做,我就用思想将你烧为灰烬。」它们清楚知道,人类的思想比它们强上数倍。
『另外,还可以咀嚼白屈菜(别名地黄莲)的叶子。首先把叶子放在掌心,心里对它说:「叶子呀,请帮我摆脱所有的不洁力量。」』
『如果很多人都想和同一个来源沟通,那该怎么办?你看,很多人在信中写到自己能和你说话,这是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又怎么有时间回答所有人?毕竟他们有很多人,全部说能直接与你沟通,也说你会给予回应。』
『人人都能产生想法,且每一个想法都会存在,不会消失。
『你和我所想的也存在于空间中,里头还有我的梦想、我的想法,希望听到的人都听得到。很多人可以同时听到,问题只在于接收者所能允许的失真程度。』
『「失真」是什么意思?这和什么有关?』
『和接收者的纯洁度有关。弗拉狄米尔,试想自己在听一段收音机的演说,可是有杂讯干扰,让你听不清楚每个单词。有些字你听不懂,也不清楚背后的概念,这时你会怎么做?』
『试着猜出听不清楚的是哪些字。』
『是呀,可是填入的字可能会改变或扭曲声音传达的意思,意思还可能因此变得完全相反。只有你自己的纯洁,才能让你听到真理而不失真。如果本身不足够——你的心情和纯洁,就不应该怪罪于声音的来源。
『在你们的物质生活里,你们的世界里,四处都有声音的来源。它们宣称自己是真理,想要控制你的心智和意志,把你的生活打造成它们想要的样子,可是你可以选择听或是不听。既然你有选择的权利,就不能怪罪别人。』
『真的如你所说的好了,但如果真有问题是全宇宙都找不到答案的呢?举例来说,有人向你提出问题,可是空间中没有可以回答的想法,你自己也没有想法,这时会怎样?』
『问题在宇宙中如果没有答案,会让一切的进展瞬间加速。就像耀眼的闪光灯或钟声,能够传遍每个角落,让宇宙万物都动起来。相反的两端将重新结合,答案将因此出现,到时就能听见回答了。』
『也就是说,你能立刻听到问题,并看见提问的人喽?』
『就和所有人一样,我可以立刻听见。可惜的是,几千年来,人类都在问同样的问题。这早就有答案了,却没几个人听得见。』
『我们该怎么判断来源是不是真理,或者说接收的时候有没有失真?毕竟我们在听外面的声音时,耳朵里本来就没有杂音。而且你说答案出现的方式,就像是自己产生想法一样。有什么能帮助我们判断声音是好是坏?毕竟所有听到声音的人,都觉得自己听到的只会是至高智慧。』
『当你听到的不只是字词;当突然间有一股感觉闪过,内心升起某种情绪,你的眼中泛着喜悦的泪光;当你感到一阵温暖,心中出现味道和声音;当你感到创作的冲动和需求,渴望获得净化,这时就可以确定,自己清楚听到的是光明的思想了。
『如果你收到的是冷冰冰的讯息、命令或指令,甚至是谈论好的事情——或许听起来很睿智,甚至是非常睿智——而且讯息来源宣称自己相当崇高、强大,你就应该知道;好的背后会藏着不好的。少了完美的栖身之处,它们只想要你跟随它们,帮它们达成自己的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