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生命之流与长生不老
第八章:暴风雪中的上帝之家
第九章:幽灵骑士团及沙漠野餐
第七章:生命之流与长生不老
第二天早晨,钱德·森继续和我们谈话。他说:“人家让我看到:人的智慧可以蜕变为神的智慧。我再也不可能产生怀疑了。当人家向我解释这些事时,我发现自己能进入上帝的王国,而那个王国是内在的。我现在知道上帝是唯一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力量。罪恶、纷争、疾病、衰老、死亡都属于过去的经历。我现在看到了实相,知道自己过去是迷失在了幻相的迷雾中。时间和空间都彻底消失了。我知道自己活在主观的世界里,而这个主观世界是属于客观世界的。以前我曾借助自己的精微感官时而感知到一些启示。要是我能紧紧抓住那些启发与灵光就好了,但焦虑与疲倦的时刻没有把它们给我留下。
“我年轻时曾效仿大多数人。那时我只相信一种生活,就是在各个领域获取个人享乐的生活。我于是决心从中获取最大的好处。我把利己当作了人生的主要目标。我放纵各种动物性的激情,就这样挥霍掉了所有生命之流,直到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你们最初见到的那个空壳。请允许我用一幅画面来说明我的想法。”
钱德·森静默了一会儿。很快在这个房间的一面墙上就出现了一幅画面,与我前面描述过的那些画面相似。那是他自己的一幅肖像,是我们认识他时的样子——一位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人。接下来的另一幅画面则像是这天早晨的他。
钱德·森继续说道:“第一幅画面里的那个人挥霍掉了自己身体的能量与生命流,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具空壳。另一幅画面里的那个人则在自己体内保存住了他的能量与生命流。在我身上,你们认为是出现了彻底的返老回春,并且几乎是在瞬间出现的。的确是这样。但我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的。有多少人本来可以和我拥有同样的机会并从那些亲爱的伟大灵魂那里得到帮助、同情与救援啊?
“为了讲得更清楚些,咱们来看看人的一生吧,从出生到结束——也就是许多人所说的死亡。孩子诞生了。他没有意识到那带来生命并通过他身体循环流动的生命之流。有些器官以后可以产生出受意愿控制的生命流,但这些器官此时还没有发育起来。在这个阶段,只要孩子是正常的,他就会极其健康并充满旺盛的活力。这些生命流日益增强,直至孩子发育到能意识到它们并能挥霍它们的阶段。如果这种挥霍出现了,那孩子就会表现出衰老的迹象。若干年后,那成年人的大脑失去了协调动作的能力,身体变得像年迈衰老之人的身体一样。这时就只剩下了当初那个人的一具空壳了。
“再来比照一下那个保存了其生命之流、让它们通过自己身体正常循环流动的人吧。瞧瞧他是多么强壮和精力充沛。他也许看不到比出生时的自己更为高级的理想典范,也许只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一段短暂的时光,然后就离世而去了。但只要他保存了自己的生命流,他的寿命就会比那个挥霍掉生命流的人长三、四倍。也许,他感知到上帝的计划是要让他执行更高的使命。那么一旦发现其生命流是使自身获得完美成长的必要元素,他就会不断将其保存在自己身体里。
“不久前学者们刚刚了解到构成血液循环系统的动脉和静脉的精细网络。他们还需要证明存在着一个更细致、更精微得多的循环系统——它能给身体的每个原子带来生命力。这生命力通过神经系统被引向一组脑细胞,而这些脑细胞则充当分配者,将其发送给身体的所有原子。这生命力对那些原子是具有亲合力的。它沿着神经被传送出去并对神经起到保护作用。如果我们把这生命力挥霍掉,那细胞们就固定住了,不会再被不断形成的替代性新细胞所替换。
“年轻的细胞被抑制住,而衰老的细胞则逐渐腐败并死亡。
“相反,当全部生命力都被保存住时,细胞在人五百岁时会和在十岁时一样容易得到更新。那么这个身体就会充满活力,能够给所有形态注入生命的诺言。我们可以画一幅画、造一个塑像,或用某种手工艺品来表现一个理想的典型,然后把生命的气息吹入这件物品,使它变成活的。那件物品将会对你们讲话,并会对所有能看出你们给它注入的生命灵气的人讲话。
“它将是活化的,因为你们内在的天主说出了祂的意愿,而这件物品就是按照祂的意愿造出来的。
“然而这些形态不会具有人类的面貌,除非我们养育它们直至让它们获得神圣生命。只要我们给了它们生命,就得对它们支持到底并把它们引向那神圣的纯净生命。那时它们就成了像你们一样的完美形态。责任落在了你们身上,而你们会发现这是自己真正的天分。
“不过我想向你们指出一个根本的错误。当一个有天分的人开始成长发育时,他有意或无意地具有保存纯净状态的生命流并使之沿正常轨道循环的能力。他的身体和创造力因此而获得了生气。这个有天分的人知道他的使命是要去表现出某种超乎寻常的东西。只要他保存住自己的生命力,任由它们自在行动,他就会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
“但他如果让淫荡的念头渗入到自身当中,那他很快便会丧失其创造力。在最初那些生命力的影响下,构成他身体的细胞获得了比普通细胞更为精细的构造。此时这个有天分的人已得到名望。由于他没有培养起对上帝力量更深刻的觉知,便任由自己沉浸在因荣誉而产生的骄傲中。他背弃了那指引自己的光,因为他不曾被其彻底照亮。他需要更大的刺激。这促使他去挥霍自己的生命力,而他会很快失去所有力量。实际上,假如这个人先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动物性激情,从而给了自己身体一个更精细的构造,那么他在堕落中的退步比他完全没有觉醒过要快得多。
“如果与此相反,我们觉醒了,直至保存住了所有生命力并通过神经将它们正常地分发出去,没有用淫荡的或情欲的念头使其歪曲、变形,那我们将不断被灵感所照亮。由此引发的感觉远远胜过性的所有快感。那条蛇被提升了起来。它不必再爬行于淫荡与情欲的污泥中了。
“如果人们能够明白,这生命之流中包含着远比纯血气的能量高级得多的能量,那他们就会保存它而不是挥霍它。但他们对这个事实闭上了眼睛。他们继续活在盲目或无知之中,直到‘收割者’到来的那一刻。这时哀叹声便响了起来,因为那‘收割者’对收成不满意。你们崇敬老者,把白发视作荣誉之冠。我并不想劝你们打消这种念头。但是请你们更深入地去想一想。我让你们自己去判定哪一种人更值得尊敬:是那个白发如雪、因为十分奸恶或仅仅是无知而导致了自身衰老的人,还是那个越老越显出旺盛生命力的人——他变得更强壮,装备得更好以面对高龄,并因此而增加了自己的仁善与宽厚?我坦白地说:应该怜悯那因无知而走到死亡这一步的人。但对于那明明知道真相、却仍落到同样地步的人,我该说什么才好呢?”
第八章:暴风雪中的上帝之家
从这时起,我们在钱德·森指导下专心致志、努力认真地学习字母表。时光飞逝而去,快得令人目眩。到四月底,我们出发前往戈壁沙漠的日子已经临近了,而大部分文献还没有翻译出来。我们心想将来还可以再回来完成这项工作,以此来宽慰自己。大师朋友们已经替我们翻译了很多文献,但他们坚持让我们学习那些文字,一定要让我们能够自己翻译。
去年九月,我们商定在戈壁沙漠中与考察队的其他成员会面,然后他们将陪我们一起去那有可能是三座古城遗址的地方。某些文献给出了那三座古城的准确位置。我们还没看到那些文献,但听人说起过。我们手头只有一些抄本,而它们已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这两套文献使那些城市的繁盛时期可以追溯到二十多万年前。它们的居民似乎拥有非常先进的文明,了解艺术和工艺,加工过铁和黄金。这后一种金属在当时十分常见,以至于人们用它来制造餐具和钉马掌。据说那些人能完全掌控各种自然力,也能完全掌控他们自身那来自于上帝的能力。实际上,这些传说(假如是传说的话)与希腊神话中的故事出奇地相似。
如果相关地图是准确的,那么维吾尔大帝国当时覆盖着亚洲大部分地区并延伸到欧洲,直到今天法国的地中海沿岸。它的最高海拔高度是海平面以上两百米。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广阔平原,非常富饶,人口众多,是母大陆的一块移民地。假如发现其城市的遗迹,那对历史学无疑将是十分重大的贡献。从对七王王朝的描写来看,这个国家当时的繁盛与辉煌远远超过了古埃及。
根据那些粘土板的描述,这个地区甚至在七王时代之前就已经比埃及繁荣、发达得多。人们在那里实行自治,因此既没有战争也没有诸侯或奴隶。最高首领被称作“指导本源”。这是确定无疑的。粘土板上明确记载说他的住所就在民众中间,人民热爱他并服从他。粘土板上还记载说:第一王朝的第一位国王从指导本源那里篡夺了统治权以使自己登上宝座并发号施令。
时间继续快速流逝,而我们为准备考察队的出发而分外忙碌。我们得在五月到达一个约好的地点。我们打算在那里补充食物和装备,以便完成最后的旅程。
当定好的出发日期临近时,我的想法和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们待在这里的每一个小时都显得弥足珍贵。尽管我们已经和这些人一起待了五个多月,而且在此期间一直住在他们家里,但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快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几个月就像才过了几天一样。在这段时间里,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展现在了我们面前。仿佛有一扇通往无限可能性的门大大地打开了。我们每个人都曾觉得只要跨过这扇门就行,但我们犹豫不定,正如我们犹豫着、舍不得离开这些被我们视为兄弟的神奇人物一般。
我想每个世俗之人一生中都会有那么一刻看到门户大开,就像我们在那个美好的四月天看到自己能够达到的种种无限可能性一样。我请读者暂时抛开一切成见,尽可能用我们的眼睛去看。我并不是要读者把这一切都信以为真。我是想让读者明白,描述大师们的生活和坐在他们脚边听他们讲话是不同的。似乎我们只要愿意勇敢地走上前去、跨过那扇门,就会变成圆满成就的大师。然而我们犹豫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信仰不彻底。我们听任那些习惯性的想法把自己往后拽并关上了那扇门。事后我们说那扇门是被命运关上的,其实我们清楚地知道命运就取决于我们自己。
再看看这些亲切、单纯而又神奇的人吧。他们中很多人已经在许多生世中跨过了那扇门,也可能一直以来就是跨过去的。他们过着灵性生活。他们不恪守先例或传统,只是过着一种纯净、正直的生活,过得扎扎实实、脚踏实地。我请读者自己去进行比较吧。我们舍不得离开这些亲爱的灵魂。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们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们。然而我们也如饥似渴地望着未来,知道还有其它体验在等着我们。
终于,在这个灿烂的四月天,我们告别了大师朋友们。他们真诚地握住我们的手,衷心邀请我们日后再来。我们最后一次向他们道了别,然后转向北方,去穿越戈壁大漠。此地流传的一些可怕的历险故事如同阴暗的幻影般令我们浮想联翩。但是我们没有害怕,因为埃弥尔和贾斯特再次与我们同行,而钱德·森取代了尼普鲁。我们其他人也都是旅行老手了,走在沙漠旅队的艰难路途上对我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我确信我们这个小组的所有成员都很高兴来到这里。所有人都认识到:一个新世界已开始展现在我们面前。每个人都清楚这个地区有多么偏僻,也都知道以惯常的方式做这种旅行要冒怎样的风险。然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我们前行。对大师朋友们的绝对信任使我们把一切替自己担忧、畏难的想法都抛到了风中。我们以一种学生般的狂热激情投入到冒险之中。
我们曾多次见识过大地上一些极其偏僻的地方,但从未到过如此遥远、荒僻之处。然而我们能无比自在、轻松地在这里旅行。我们对这个地方以及对我们恩人们的这种迷恋,应该不会令读者感到吃惊。我们一度觉得可以一直向北越过极地并征服那些地区。还没走出多远我们中的一人就说:“哦!可惜咱们不能像大师朋友们那样旅行,否则这旅程会是多么轻松啊!就因为咱们不能学他们的样子,才迫使他们也得和咱们一起费劲儿地走路。”
直到第九天傍晚,一切都很顺利。这天下午将近五点钟时,我们刚从一条深深的溪谷中走出来——沿着那条溪谷走是为了到达下游一个更加开阔的地区。这时考察队的一名成员让大家注意远处的一些骑手。我们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发现共有二十七名似乎武装到了牙齿的骑手。我们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贾斯特。他回答说那可能是侵扰这个地区的流浪团伙之一。我们问这是不是一伙强盗。他回答说有可能是,因为没有任何畜群跟他们在一起。
我们离开旅道,走向一个树丛,在那儿扎下营来好过夜。当大家扎营时,我们中的两人穿过营地旁的激流,登上了一座山脊。从那里可以看到我们发现那伙骑手时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两个人到山顶上后站住了,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急忙返回了营地。一走到足够近的距离,他们便大声喊着说:那伙骑手离我们不到五十公里远了,正在向我们这儿行进。
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我们仔细看了看天空,果然看到厚重的云团在西北方聚集起来,雾气也从四面八方向这里靠近。我们感到非常不安,因为我们现在能看到那伙骑手直朝着我们的营地冲下来。虽然我们有三十二个人,却没有一件火器。这让我们很慌乱。
很快我们便遭到了风暴的猛烈打击。这让我们更加恐惧,因为我们已经见识过风暴在这些荒僻山区有多么狂暴、凶猛。风速一度达到了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夹杂着小冰粒抽打在我们身上并在我们周围咆哮、怒吼。我们恐怕不得不换个地方宿营,以免被折断的树枝砸到。随后我们所在之处的空气平静了下来。我们一度以为这场风暴只是暂时性的,就像这个地区常有的那种突然来袭的暴风雨一样。
半明半暗中我们能看清楚一些了,于是忙着收拾各个帐篷里的东西。这花了我们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刚才还让我们那么忧心的风暴和强盗,现在全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我们把手里的活儿停下了一会儿。我们队长走向帐篷口,往外看了看,转回身说道:“附近的风暴好像很猛烈,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只有一点点微风。你们看,这帐篷和我们周围的树木几乎都没有摇动。空气又暖和又清香。”
我们许多人跟着他去了外面,一时都陷入了惊讶之中。我们刚才整理帐篷内部时,对风暴只有模糊的意识。我们以为它已经从这里过去,沿着溪谷往上走了。某些大气扰动确实会如旋风般穿过这个地区。它们在几公里范围内肆虐,然后平息下来,接着天气往往会很平静。可这次却不是这种情况。暴风在我们三十米外刮着,我们近旁的空气却平静而又暖和。然而我们以前在类似的风暴中观察到的是:会有一股强烈的寒冷把人穿透。人几乎会在那风中窒息,因为那狂风会胡乱把针尖般扎人的冰粒刮到人脸上。
突然,我们这块平静的区域像施了魔法般被照亮了。我们在惊愕中似乎听到狂风呼啸里传出人的喊叫声。这时有人告诉我们说开饭了。我们进入帐篷坐下来。吃饭时,我们中有一个人担心那些刚才冲下山坡的骑手会遇到麻烦。另一个人说道:“我们在外面时好像听到了喊叫声。要是那些骑手在风暴中迷了路,我们难道不能提供救援吗?”
贾斯特开口讲话了。他说那些人属于这附近地区最出名的强盗团伙之一。这些东游西荡的人整天对那些村庄进行偷盗和抢掠,还夺走成群的山羊与绵羊。
晚饭后,当风暴暂时平息时,我们听到了喊叫声以及马的嘶叫声和鼻子喷气声,似乎它们的骑手已经控制不住它们了。这些声音仿佛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但由于旋转的风雪过于浓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我们也看不到任何一点营火的亮光。
很快埃弥尔站了起来,说他要去邀请那些强盗来我们的营地,因为在这场风暴中除非是万幸,否则没有一个人或一只动物能活到早晨。
外面的确已经变得更加寒冷了。我们中的两个人请求陪埃弥尔一起去。这似乎让他很高兴。他同意了,于是他们三个便都消失在风暴中。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又出现了,后面跟着二十个牵着马缰绳的强盗。这些人告诉我们说:他们有七个人和团伙失去了联系,可能在风暴中迷了路。
这群强盗是一伙半野蛮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进入到有亮光的圈子里后,他们似乎怀疑我们设下了圈套想捉住他们。看得出他们很惊恐,但埃弥尔向他们保证他们随时可以自由地离开。他告诉他们说:假如他们要攻击我们的话,我们是完全没有办法自卫的。他们的头领承认:当他们在风暴前看见我们从溪谷里出来时,确实是想攻击我们来着。可后来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因为他们深深地迷了路,都找不到自己营地的方向了。当埃弥尔和我们的两个伙伴找到他们时,他们正被风刮得紧贴在一道悬崖上,就在我们营地下游一百多米远的地方。
他们的头领说如果我们把他们赶走,那他们绝对是死定了。埃弥尔向他们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他们把马拴在树上以便过夜,然后悄悄聚在一起。他们坐了下来,开始吃从系在马鞍旁的手枪皮套中取出的干山羊肉和牦牛油。在吃东西时,他们一直把武器放在手边,还不时停下来倾听细微的响动。他们随意交谈着,做着许多手势。贾斯特告诉我们说:他们对我们的设备和那个光感到惊讶。他们在寻思为什么风不刮了,为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是暖和的,还有为什么那些马这么快活。
他们中那个几乎一直在讲话的人曾听说过我们的大师朋友。他对他的同伴们说这些人就像神一样,可以随意在顷刻间把他们这些强盗都消灭。很多强盗认为我们是阴谋要抓捕他们,于是试图说服其他人把我们的东西抢光,然后跑掉。但他们的头领坚持不让他们粗暴对待我们,说如果他们对我们不好,那他们全都会被歼灭。
在没完没了地讨论了半天之后,有八个强盗站起来走近我们,对贾斯特说他们不想再留在这儿了。他们太害怕了,想试着回到自己几公里外、位于河流下游的营地中去。他们借助我们营地的树丛,总算辨认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们骑上马,开始沿山谷向下走去。但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又都回来了,说雪太厚了,以致他们的马无法再往前走。他们自己也无法面对这场多年来最猛烈的风暴。然后他们便收拾东西准备过夜了。
我们中的一人说:“唉,虽然害怕,可我还是觉得待在这儿比待在外面的风暴中舒服。”
贾斯特转向我们说道:“天父的家就在你们逗留之处。只要你们在这个家里,只要你们住在这里,你们就置身于天父之灵的欢乐中了。但假如你们不在这个家里,或假如你们感受不到这个家里的温暖与舒适,那这里满满的温暖与舒适又有什么用呢?你们可以任意邀请外面的人来,但他们不会进来,因为他们不了解你们的居所。即使感受到了这种温暖,那些亲爱的人也不愿靠近,因为他们以前经历的一直都是劫掠。他们无法理解,那些被他们理所当然视为猎物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友好地接待他们,而且那些人和他们又不是同一个团伙的。他们不知道在大雪、寒冷或最可怕的风暴中央,住着天父。无论是暴雨、狂风还是大潮大浪,都不能伤害那些以天父之家为家的人。只有当我们与上帝失去联系时,我们才会被风浪吞没。也只有当我们的双眼坚定不移、持续不断地凝视上帝而此外一无所知、一无所见时,上帝才能实现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
“我目前就是这样想的:‘哦,我的天父,我坚定地凝视着你。我只感受到你。我只看见一切事物中的上帝。我稳稳地站在圣山上,只感受到你的爱、你的生命和你的智慧。你的圣灵一直浸润着我。祂居于我之内和我之外。天父,我知道这圣灵不是只给我一人的,而是给你所有孩子们的。我知道我所拥有的一点儿不比他们多。我知道唯有上帝是为所有人而存在的。哦,我的天父,我感谢你。’
“在一个肤浅的观察者看来,大自然无疑更偏爱那些具有蛮力的生灵——它们粗暴、贪婪,有能力杀害弱者。但是我们要考虑到一些往往不被人注意的简单事实。
“在这个世界上羔羊比狮子多,而这并非偶然。大自然不会盲目地犯错。大自然就是工作着的上帝,而上帝不会浪费材料,也不会在建造的过程中糊里糊涂。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在大自然那蛮力较量的熔炉中,狮子没有在人类登场前把羔羊全都吃光,反而是羔羊在这场生存之战中彻底打败了狮子?人类对羔羊的支援不足以解释这样的结果。从各种可能性来看,人类正是通过屠杀最温和的动物来开始其血腥生涯的。人杀死的羔羊肯定比狮子杀死的多。恰恰是大自然而不是人类,宣告了对狮族的判决。
“大自然的永恒法则对一切残暴动物宣告的这个死亡判决是没有例外的。大自然按照一个永恒的正义运作着。根据宇宙的最高法则,攻击者事先就已战败。从前一直都是这样,将来也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对动物来说还是对人来说,无论在森林中还是在城市中,无论过去还是将来。狮子已经输了。就在它赢的时候它已经输了。就在它杀害生灵时它已经开始死去。连事物的常理都要求:当狮子从羊群中夺走一只羔羊并撕碎其温热的肉体时,它得吞噬自己的种族。当第一头狮子把它的巨掌按在猎物上并用血淋淋的嘴唇发出心满意足的叫声时,它不是在给它所吞食的弱小生灵唱挽歌,而是在给它自己的种族唱丧曲。野蛮不是集群联合的征兆。狮子和熊都不成群结伙地生活。人类中的野蛮人组成自相残杀的小团伙。他们的野蛮粗暴转而对抗自己的种群并变成了他们衰弱的根源。
“以此类推,野蛮人的团伙也定会消失。任何一个强大的斗士都从未真正赢得过什么。一切胜利都是虚幻的。当那些军事帝国除了利剑之外别无所依时,它们就会迅速土崩瓦解。到了最后,那些领导者必得放弃武力并求助于正义和理性,否则就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帝国崩溃。人类或动物中的残暴者都是孤单寂寞的,没有希望、孤立无援、罪责难逃,因为柔和是唯一真实的力量。柔和,那就是一只狮子从其所有品性中减去嗜血的习性。柔和会慢慢让一切生命都服从于它那终将获胜的法则。
“人可以自我成就,也可以自我毁灭。在思想工厂里,人可以打造出用来毁掉自己的武器,也可以制造出用来为自己建造欢乐、持久、平和的天堂居所的工具。通过对自己的思想进行良好选择和正确运用,人能够达到神圣完美的境地。而通过滥用和错误使用思想,人也会跌落到比野兽还低的地步。在这两个极端之间,呈现出各种各样有着细微差异的性格层级。人是自己的创造者,也是自己的主人。
“这儿的这些人是一个曾经伟大、繁荣的民族的残余。他们的祖先居住在这个地区时,这里是一个兴盛、美好的工业帝国。他们从事科学和艺术活动。他们也了解自己的起源和力量,并且只崇拜这个起源和力量。到了某个时候,他们开始从肉体上获取享乐。但肉体很快令他们失望了。这时一场大洪水毁掉了这个国家,只留下一些与世隔绝的山区居民。这些残留的人聚集成群体,从中产生出了那些大的欧洲种族。
“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个地区以及戈壁沙漠地区,那时被切割开来并被抬高到了一个寸草不生的海拔高度。这些地区的居民几乎被彻底消灭,只留下了极少数孤立的群体,有的甚至只剩下一两户人家。这些群体聚集成了团伙。那就是这些人的祖先。他们不可能兴旺发达起来,因为他们相互间总在不停地争斗。他们的历史和起源已被遗忘了,但他们的宗教和传说可以追溯到同一个源头。其基础都是相似的,只是形式上有很大差异。”
这时贾斯特说他恐怕让我们听得厌倦了,因为我们大多数朋友都已经睡熟。我们朝那些强盗望去——他们都睡着了,和我们一样已忘记了那仍在肆虐的风暴。我们回到自己帐篷里,再次向大师朋友表示感谢后便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阳光灿烂,整个营地都活跃了起来。我们急忙穿好衣服,发现所有人——包括那些强盗——都在等着吃早饭。我们吃饭时,有人告诉了我们这一天的日程安排,那就是陪同这些强盗直到他们的营地。的确,大家一起走要比分头出发更容易开辟道路。这个计划让强盗们很高兴,却不怎么让我们高兴,因为我们得知在他们营地那儿有一百五十人。
我们吃完点心时,残余的风暴也已消失。于是我们拔营而起,和强盗们以及他们的马匹一同出发去开辟道路,委托其他人带着野营用具跟在后面。
强盗们的营地在下游不到二十公里处。但我们直到下午才抵达那里,非常高兴能在那儿歇歇脚。我们发现这个营地很舒适,地方也足够宽阔,可以容纳我们整个考察队。吃过午饭后,我们看出最好在当地待一到两天,等雪化掉些再走,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本来我们第二天就得去翻越一个海拔近五千米的山口。但天气并没有像我们期望的那样暖和起来,于是我们把逗留的时间延长到了四天。整个村子的人都对我们极其尊敬,并尽一切可能让我们感到舒适愉快。
在我们出发时,有两个男人来问是否可以加入我们的考察队。我们高兴地答应了,因为我们反正也得在一百多公里外的下一个大村子里招收一定数量的助手。这两个男人就一直陪同我们,直到我们秋天返回这里。
当我们离开这村子时,村里近一半的人一直把我们送到山口上,好帮我们在厚厚的雪中开辟道路。我们非常感激他们这样的盛情,因为登山的过程实在很艰难。在山顶上,我们告别了这些强盗朋友,然后朝约定地点走去。我们于5月28日到达了那里,比按照去年秋天的约定去那里与我们会面的那些分队的朋友晚到了三天。
第九章:幽灵骑士团及沙漠野餐
休息了一星期后,我们把装备收拾起来,整个考察队踏上了前往维吾尔人古都的路程,并于6月30日到达了那里。我们立刻开始进行发掘工作。第一口井还没挖到二十米深,就碰到了一座古建筑的墙壁。我们一直挖到三十多米深处,进入了一座大厅。在那里我们找到了一些呈坐姿的木乃伊,其脸部覆盖着黄金面罩。那儿有大量雕像——金的、银的、青铜的、粘土的,全都雕刻得十分精妙。我们给它们拍下了照片。当工作进展到可以不容置疑地证明这儿就是一座特大城市的遗迹时,我们又去了第二个遗址——那是凭借前面提到的那些粘土板上的描写而找到的。在那里,我们挖到十多米深后找到了一个古老文明的确凿遗迹。我们做了充分的工作,足以再次肯定地证明那儿是一座古代大城市的遗址。随后我们又前往第三个遗址,估计会在那里发现一些证据以表明那儿曾存在过一个更古老、更广阔的城市。
为了节省时间和资源,我们分成了四个分队——其中三个分队各由一名队长和六名助手组成,也就是说每支分队有七个人。井的挖掘和维护工作就分配给了这三支分队——每队一天工作八小时。第四分队则包括其余人员,任务是守护营地四周并保障整个考察队的生存。我所在的分队由我们队长托玛斯指挥,工作时间是从午夜到早晨八点。
第一口井的挖掘完成后,我们进入到四间地下房屋中并对它们进行了清理。我们可以令人信服地证明这是三座城市中最大、最古老的一座。它里面满是珍宝。
在一个美丽的早晨,来接替我们的那队人告诉我们说:一些骑手正从北边向营地靠近。我们上去后看到他们在朝着我们这里行进。那应该又是一伙强盗,因为他们显然在追踪我们来这里时走过的路径。在我们观望时,贾斯特来了。他说:“这是一伙强盗。他们决意要抢掠这个营地。不过我想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任由他们靠近。他们停在了离我们营地五百米的地方。很快,他们中的两人来到我们跟前。相互打过招呼后,他们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告诉他们说,我们在尝试寻找一座古城的遗址。他们不客气地说,他们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并且怀疑我们是在找黄金。他们还说要抢走我们的装备和食物。
我们问他们是不是政府的军人。他们回答说他们不承认任何政府,因为在这个地方是由最强大的团伙说了算。由于看不出我们有恐慌的迹象,也没看见我们有火器,他们大概认定我们的人数要比初看上去多得多。于是他们返回自己团伙那边去商议。很快这两名谈判者又来了。他们对我们说,如果我们乖乖投降的话,他们不会伤害任何人。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发起进攻并杀死所有抵抗者。他们给我们十分钟时间做决定,然后就要不打招呼地发起进攻了。贾斯特答复说,我们这方面既不会抵抗也不会投降。这似乎激怒了他们。他们掉转马头返回同伙那里,一边挥舞着自己的武器。于是整个团伙飞快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承认自己很害怕。但几乎就在一瞬间,我们被许许多多人影围住了,似乎是一些幽灵骑着马飞驰到了我们周围。随后这些人影变得清晰起来,显得更为逼真了,数量也越来越多。我们的那些“访客”显然看到了他们。一些人很快拉住了自己坐骑的缰绳。另一些人的马则自动停住了,直立起来,向后退去,不受它们骑手的控制。这短短的一瞬间已足以令那个大约有七十五名骑手的团伙陷入巨大混乱当中。那些马开始尥蹶子并东躲西藏。最后这变成了一场狂乱的溃逃。此时我们那些幽灵骑士在这伙强盗后面紧追不放。
当这场动荡平息下来后,我们队长以及一个伙伴和我去到那个团伙刚才停留的地方。除了那些强盗留下的痕迹外,我们找不到任何别的痕迹。我们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耍了,因为那些前来保护我们的人在我们看来就和强盗一样真实,而且我们是眼看着他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的,所以我们曾认定会在沙子上看到他们的马蹄印与发起攻击的那些骑手的马蹄印混在一起。
我们回来后,贾斯特说:“那些幽灵骑士只是些幻影。我们使他们显得如此逼真,以至于你们能和那些强盗一样清楚地看到他们。这是一些从前的影像。我们能把它们十分鲜活地复制出来,以使它们和实物没有任何区别。我们可以复制这些影像以保护自己和他人,这样便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定下了明确的目标后,结果就不会有害了。那些强盗头脑中产生了一丝疑惑。在他们看来,一支像我们这样的考察队竟然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冒险走出这么远——这是不合逻辑的。我们就利用这个疑惑来吓唬他们。他们非常迷信,而且总怀疑会有圈套。这类人是最容易感到恐惧的。这些强盗恰好看到了他们预料会看到的东西。我们如果不用这个办法,或许就得被迫消灭这个团伙中的一大部分人,然后剩下的那些人才会放过我们。而现在,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的确,我们再也没受到过攻击。
当我们的发掘工作使我们确信这里存在过三座城市时,我们想到应该把这些井填埋起来,以免让那些流浪团伙找到它们的痕迹。确实,这些城市一旦被发现,单是那些珍宝就足以诱使人们进行大规模的劫掠,因为几乎到处都在传说存在过这些大城市,里面有成堆成堆的黄金。因此我们在工作结束时把所有井都填上了,尽可能少留下痕迹,指望着一场风暴能使我们经过这里所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这个地区的沙子在不断移动,足以阻碍人们辨认出那些遗址的位置。要是没有大师朋友们的帮助,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它们。
我们还被告知:类似的一些遗址一直延伸到西伯利亚南部。
显然,一个很大的种族从前曾兴盛于这个地区并达到了先进的文明程度。有不可否认的证据表明:这些人当时从事着农业以及采矿业、纺织业和附属工业。他们懂得读、写和各门科学。非常明显,这些人的历史是与雅利安种族的历史混合在一起的。
在我们离开那里的前一天,我们中的一人在吃饭时问埃弥尔:这个伟大种族的历史是否有可能被文字记述了下来。埃弥尔回答说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埋藏在我们营地下面的这座城市里有着极具说服力的书面文献。只要找到它们并把它们翻译出来,就可以直接证实这个民族的历史。
谈话被一个出现在我们帐篷门洞中的人打断了。他请求允许他进来。埃弥尔、贾斯特和钱德·森急忙过去见他。从他们长时间的真情流露来看,我们知道他们彼此很熟悉。托玛斯站了起来,走过去和他们交谈。到门口时他惊愕地停下了一会儿,随后张开双手走出了帐篷,一边说道:“这可真是个惊喜啊!”
一片欢呼声响了起来,一些男人和女人与托玛斯及随他出去的那三位大师相互致意、问候。于是所有坐在桌边的人都站起来,赶快走了出去,见到了那一群新到的十四个人。这群人里有玛丽(埃弥尔的母亲)、我们冬天驻扎的那个村子里的女主人、在埃弥尔家主持宴会的那位极其美丽的女士、埃弥尔的儿子和女儿。大家都非常高兴。我们又回想起了过去日子里的那些聚会。
我们感到非常惊奇且毫不掩饰这一点,而考察队中其他分队的同志比我们还要惊奇得多。
看他们的样子,我们就知道他们已经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不曾像我们那样见识过这样的出现与消失。考察队的繁重工作让我们非常忙碌,以致没怎么向他们描述过我们的经历,只零零星星地讲到过一些。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朋友的出现简直就像从天而降一般。这让他们彻底惊呆了。为此我们善意地拿他们开了些玩笑。
所有人都介绍完毕后,我们的伙食管理员把埃弥尔和托玛斯叫到一边,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绝望神情对他们说:“我怎么来给这么多人提供食物呢?咱们的食物还没到呢。剩下的食品刚够做今晚的晚饭和明晨的早饭。再说,咱们都已经把东西收拾起来准备出发了。”我们考察队的分队长雷蒙留心听了他们的谈话。他也加入了进去。我听见他问道:“天哪,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呀?”
托玛斯微笑地看着他,回答说:“雷蒙,被您说中了,他们就是直接从天上来的。您看,他们没有交通工具。”雷蒙说:“最让我吃惊的是他们看起来并没有翅膀,那么当他们落到沙地上时,我们本该听到一声闷响,因为他们人很多。可我们连这个也没听到。因此我目前推断您那个非常合乎逻辑的说法是正确的。”
埃弥尔转向聚在一起的人们说道:为了安抚担忧的伙食管理员,他将不得不责备来访的人们没把自己的食物带来,因为我们的食物看来是不够吃了。那位伙食管理员显得非常尴尬,解释说他并不打算把话讲得如此直接,但事实的确如此——没有供这么多人吃的食物。来访的人们全都快活地笑了起来。这似乎让伙食管理员更尴尬了。
玛丽保证说不必为烦恼或不快而担心。我们的女主人和宴会上那位极其美丽的女士说她们很乐意负责晚餐的事,因为刚到的这些人来拜访我们时就已打定主意要与我们共享这顿饭。伙食管理员看上去松了口气,很痛快地接受了她们的提议。
这时已是午后很晚的时候了。在这种天气里,微风似乎真的在爱抚着戈壁沙漠,但转眼间就有可能变成一场极其猛烈的风暴。我们把一切能当桌布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把它们铺在沙子上,就在营地外面。在外人看来,这完全像是要举办一场快乐的野餐。
最近才与我们会合的那些分队的同志仍然显出惊讶与困惑的样子。雷蒙看着那些锅说:“我可要看清楚了,看看这些锅里盛的的食物能不能被稀释以喂饱这一大群饥饿的人。我要睁大眼睛等着看奇迹发生。”我们中的一人说:“的确,好好睁大您的眼睛吧,因为您确实将看到一个奇迹。”托玛斯说:“雷蒙,这是您今天第二次猜对了。”
这时女士们开始从锅里给大家盛吃的。一只盘子盛满后,她们就把它递出去,再换一只空盘子。她们这样继续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得到了充足的食物。
随着那些盘子一只只被盛满,可以看出雷蒙越来越不安。当有人把他的那一盘给他时,他把它递给了旁边的人并一再说他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女主人说他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会有相当充足的食物给所有人。
在每个人都得到了丰盛的食物后,雷蒙又一次往那些锅里看,发现里面盛的东西并未减少。他站起来说道:“尽管这可能被看作无礼、粗野、没教养,但我还是请求坐在您旁边,夫人。我自愿承认好奇心占据了我的思想,以致我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去了。”
女士们回答说如果他想坐在她们旁边,她们会将这视为好奇之举。于是他绕过人群坐到了桌布边上,就在玛丽和那位极其美丽的女士中间。
当他坐下来时,有个人要面包吃。在当作篮子用的那只锅盖里只剩下一块面包了。那位极其美丽的女士伸开双手,一只大圆面包几乎立刻就出现在她手里。她把它递给我们的女主人,后者先将其切成小块,再拿给众人食用。雷蒙站起来,请求允许他看看原先的那个大圆面包。人家把它递给了他。他用探究的目光仔细查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还了回去。看得出来他很是激动不安。他走开几步,然后又走回来,直接对那位女士说道:“我不想显得无礼,但我的思想实在太混乱了,以致我忍不住要提些问题。”她侧过头去,向他保证他可以任意提出他想问的所有问题。
他说:“您是要向我表明: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抛开一切自然法则——至少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法则吗?您能够让来自一个不可见的储藏室的面包出现吗?”那位女士回答说:“对我们来说那个储藏室并非不可见。它一直都是可见的。”
我们看到,随着女主人切割并分发面包,那只大圆面包并未缩小。雷蒙平静下来,回到了自己位子上。那位极其美丽的女士继续说道:“但愿你们能够明白,耶稣的人生悲剧是随着他被钉上十字架而终结的,而他作为基督的欢乐人生是随着他的复活而开始的!所有人的生活都应该以复活为目的,而不是以钉上十字架为目的。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像耶稣那样,过上自身之中的基督那极其丰足的生活。除了与内在基督的强大力量相联通外,人们还能想像出更为欢乐与富足的生活吗?在这种生活中,你们会知道自己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支配所有形态、思想、话语及所有状况。
“当你们过上这种满足一切需求的生活时,就会发现它是精准而又科学的。耶稣使那少年的几只面包和几条鱼增多了,直到能大大喂饱那一群人。请注意,他让人群整齐地坐好,让他们心怀期待,准备好接受由‘实现法则’增加了的食物。要想获得耶稣生活中的欢乐与满足,就得执行他生活中的法则,在行动上与他做出的典范保持一致。不应该仅仅待在那里,寻思着怎样才能填饱肚子。假如耶稣那样做的话,那一群人永远无法吃饱。他没有那样做,而是做了一个平静的祝福,为他所拥有的表示感谢,于是那些食物便增多了,足以满足所有人的需要。
“只有当人开始违抗和拒绝听从自己内在的声音时,生活才变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而当人感到后悔并学会重新听从它时,他就将停止为谋生而工作。他将只为了创造的欢乐而工作。他将进入到创造的欢乐中,而那是由天主的法则或圣言所统治的领域。通过这圣言,人将发现他可以在上帝的实体中移动,而这上帝的实体把一切都包裹在爱中。他将能够显化自己思想中的一切范型,使之变得可见。耶稣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登上了高处,并证明了内在基督与世俗思想的狭隘观念相比是至高无上的。
“做到这一步之后,工作就变成了生活中的一种欢乐。耶稣已经证明真正的灵性生活是唯一欢乐的生活。他的胜利使他获得了尊贵与荣耀,同时又使他得以像小孩子一般自由自在。世人尚未觉醒过来以感知这种生活。然而世人希望得到这种生活中的欢乐以及那些巨大的恩惠。许多人想通过追求个人目标来获得满足。他们忘记了那个法则所规定的——凡是为个人目的而付出的努力都将是白费的。不过接连遭受损失最终会使他们懂得:个人成就的下跌会引起灵性成就的提升。正是当人落入穷途末路时,上帝才有机会。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只是上帝的机会之一,而我们很高兴能参与其中。
“你们有权得到上帝的一切财富和一切完美才能。准备好通过了解你们作为神的神圣本质而接收这些财富与才能吧。当你们在思想上与上帝分离时,也就在具体表现上与祂分离了。要想充分进入到生活的欢乐之中,就得渴望得到生命与欢乐所能带给人类的全部。”
此时这位女士转向雷蒙说道:“耶稣曾教授过那些法则,以便在这里、在大地上建立天国。您已经看到了这些法则在很小范围内的运用。它们是精准而又科学的。人作为上帝之子,真的与祂十分相似,在自身之中包含着其天父上帝的真正的灵。人能够分辨出其创造者的法则,能够去运用它们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使它们充分产生效益。他只要想这样做就行。”
随后她说她乐意回答雷蒙的所有问题。雷蒙说他深感震惊,思想过于混乱,以致提不出什么问题来了。他希望暂缓一段时间,以便好好思考一下。他说自己有好多话想讲,希望不会令任何人不快,因为他丝毫没有批判的意图。他还说道:“我们来到这个地区,本以为会找到一些久已死去和消失的部族的遗迹,没想到却碰见了一些极其活跃的人,而我们甚至都无法理解他们的生活。如果我们看到的这些事能在我们国家公布出去的话,全世界都会拜倒在你们脚下。”
那三位女士回答说,她们丝毫不想让全世界拜倒在自己脚下。她们解释说人类已经有太多偶像了,只是缺少典范。
这时所有访客——除了第一个来敲帐篷门的那位之外——全都站起来说他们必须走了。他们与我们握了手,邀请我们在乐意时去拜访他们。然后他们就消失了,和来时一样突然,只留下雷蒙和他的分队成员瞪大眼睛望着他们原来所待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雷蒙向那位留下来的男子询问他的名字。他回答说他叫巴热·依朗。这时雷蒙对他说道:“您肯定自己能不借助可见的交通工具便任意来去——就像我们刚才所见的那样——而不顾一切已知的物理和重力法则吗?”
巴热·依朗回答说:“我们不轻视任何法则,不违反任何神圣的法则或人类的法则。我们协同操作。我们按照自然法则和神圣法则来工作。我们所使用的交通工具对你们来说是不可见的,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完全可见的。难点就在于:你们看不见它们,所以就不相信它们。我们看得见它们,相信它们,了解它们,并且能使用它们。来效仿我们吧。开启你们的才智吧。你们很快会发现这些法则和规律是极其精准的,而且能给人类提供很多服务,远远多于你们所借助的那些狭隘法则提供的服务。对于人类的潜能,你们只了解一点点。我们将一直非常乐意尽自己一切所能来协助你们。”
钱德·森解释说,巴热·依朗此来是为邀请我们在返回出发地时去一下他的村子。在一年当中的这个时期,走这段路程用不了一天时间。我们非常高兴地接受了邀请。巴热·依朗表示将陪我们一同前往。我们后来得知:他是从前居住在戈壁沙漠地区的那些繁盛部族的后裔。